冯老三说着,一并把手里的房契和帐本儿恭恭敬敬地递到霍青毓的面前。
这么一想,冯老三如同兜头泼下一盆凉水,不但没了投机取巧的兴趣,还得想体例谨防死守,千万不能叫这坑人的记账法从本身这儿传出去。这扬州城内的盐商富户再多,靠着盐商富户的恩情捧饭碗的人只要更多。他冯老三家业微薄,可获咎不起这么些人。
君不见她霍青毓还在霍家时,有哪家的小娘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废话?便是后宫里的妃嫔,上至皇后皇太后,见了她的面儿也要谦逊三分。就算是朝廷册封的公主皇子,一旦触怒了她,她霍青毓还不是鞭子轮上说抽就抽?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朝廷兵戈粮草先行,掌管军需的大员可不比盐课河道上的官员捞的少。镇守边疆的大将更是指着捞军需过日子,梁国公府一本账册掀翻了自家底子,贤人下旨嘉奖霍老爷子入阁拜相,看似是出将入相的风景,实际上也不过是自掘宅兆,被本身人赶出军方的遮羞布罢了。
霍青毓接过帐本翻了翻,左不过是些出入账目。霍青毓看着面前流水账普通的帐本子,俄然想起上辈子那妖孽发明的所谓“复式记账法”。
可不像面前这位女煞神,提扫点勾杀机凛然,倘若不是看到这后花圃子里的姹紫嫣红,谁能想到如许横扫千军一往无前的枪法,竟然会呈现在一个腰细身轻面貌精美的江南女子身上?
而她当时占着沈桥的身子,一介青楼女子卷入皇子夺嫡当中却可在齐王落败后满身而退……固然书中没有写明,会否也是她的爹娘兄长冷静费了无数心神,才保下她这一条烂命。乃至是怕她身单力弱跟着齐王回到江南封地受委曲,才让她留在都城府邸,说是圈禁,却也自成一家不受世人凌辱?
霍青毓略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将帕子扔回大铜盆里,回身看着冯老三。
冯老三揣着一张房契并一本帐,脚步仓促的进了门儿。
技术人常说三天不做活儿手就生了,实在技艺跟技术也差未几。
当将军的手里没了兵,就像是老虎没了牙。那了局恐怕比病猫还不如。好笑那妖孽不知深思,还为本身的行动沾沾自喜,一味沉浸在与别家女人们争风妒忌吵嘴谗谄上头,却不晓得那些人家之以是敢在霍家入阁后欺负到她的头上,不过是感觉霍家成了没牙的老虎,即便另有些昔日的空架子,到底不敷为据――
不过想想也是,这女煞神本就生的精美,现在又恰是十三四岁雌雄莫辩的年纪,脱下红妆换武装,一根铁枪耍起来端的是英姿勃发,翩若惊鸿,行事言语更比多少男儿另有担负宇量,也难怪这些豆蔻少女都迷得失魂落魄的。
霍青毓想着,便将“复式记账法”的提要同冯老三细细申明,又要来笔墨给冯老三当场树模了几笔账,因说道:“此后账就这么记,也省的翻帐本子看的人头疼。”
不幸霍家一世功劳,到最后却落得要在皇储争嫡时站队自保的了局。那妖孽是以成了皇后,却不晓得她的风景对劲,全数建立在霍家满门丢盔弃甲的根本上。
晴日暖风,草幽阴绿,在这廊腰缦回,粉墙乌瓦还透着丝竹声声的江南小院儿中,隆冬的扬州老是透着那么一缕桃红柳绿的旖旎。
冯老三在旁稍稍站定,目光如有所思的落在霍青毓的身上。
隔了一辈子都没练过的人,纵使另有些儿时的根柢,模糊还记得昔日的架子,这么长时候迟误下来,技艺也早荒废了。
霍青毓闻言轻笑,摆手说道:“你说的那是梨花枪。小我喜好练练还行,不大合适疆场上用。”
霍青毓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埋藏在民气之下的风波涌动,她上辈子也不得而知。还是这辈仔细细看了那本书上的事迹,再连络本身的所见所闻,一点点揣摩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