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毓接过帐本翻了翻,左不过是些出入账目。霍青毓看着面前流水账普通的帐本子,俄然想起上辈子那妖孽发明的所谓“复式记账法”。
霍青毓冷眼瞧着面色青一阵白一阵跟变脸似的冯老三,漫不经心肠说道:“倒还不蠢。”
不幸霍家一世功劳,到最后却落得要在皇储争嫡时站队自保的了局。那妖孽是以成了皇后,却不晓得她的风景对劲,全数建立在霍家满门丢盔弃甲的根本上。
霍青毓想着,便将“复式记账法”的提要同冯老三细细申明,又要来笔墨给冯老三当场树模了几笔账,因说道:“此后账就这么记,也省的翻帐本子看的人头疼。”
冯老三并非是账房里的人,不过贩子厚利,冯老三稍一揣摩,便晓得如许的记账体例倘若分散开来,该有多少账房管事的要叫苦连天,便利的倒还是上头当主子的。
冯老三揣着一张房契并一本帐,脚步仓促的进了门儿。
霍青毓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埋藏在民气之下的风波涌动,她上辈子也不得而知。还是这辈仔细细看了那本书上的事迹,再连络本身的所见所闻,一点点揣摩出来的。
冯老三双目微合,耐烦比及霍青毓的晨练结束。一旁侍立的小丫头子两颊微红,一双眸子异彩涟涟的捧着净水上前,一边拧着帕子一边娇滴滴的说道:“女人擦擦汗罢。”
站在中间儿的冯老三却因为霍青毓一句话吓得胆战心惊惊,目瞪口呆地看着霍青毓,旋即欠着身儿赔笑道:“哎呦我的女人喂,您这是挖坑给我跳呢?”
扬州富庶,盐商茶商世家林立,倘若如许的记账法被他们晓得了,必然少不得一番伤筋动骨。冯老三心下蠢动,恨不得立时就把这好处卖给同本身交好的大主顾们。不过转念一想,本身就算奉迎了大主顾,倘或获咎了大店主手底下得用的管事账房们,只要他们略微脱手经验一下,瘦死的骆驼如何也比马大,到时候可够本身喝一壶的。
顺着抄手游廊一起逶迤至后花圃,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姹紫嫣红,一片由鹅卵石拼集的空位儿上――本来是供收来的女孩子们轻歌曼舞的处所,现在却有一人,穿戴一身劲装,手内端着一根杆粗一寸的铁制长、枪,正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做着端枪直刺的行动。
阿谁倒还一目了然的,比这个清楚多了。
这合该是疆场杀敌的手腕!
非论是自作多情也好,当真猜中了也罢,她总得亲身归去问一问,才好死了这条心。
上辈子那妖孽可不就献宝似的把这记账法献给了天子,她本身倒是邀了个“资质聪慧”的隽誉,却害的梁国公府是以获咎了朝廷半壁江山。特别是两淮盐业两江河道的实权肥官儿们,一个个恨不得扒了梁国公府的皮生啖梁国公府的肉才气解去心头之恨,就连一向以霍家马首是瞻的军方都对此很有微词。
站在一旁的冯老三看着小丫头子怀春少女普通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
练武人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霍青毓上辈子吃过手无缚鸡之力的痛苦,这辈子承蒙天幸,捡回了专属于霍家人的天生神力,她便整日揣摩着,也将影象中的霍家枪法一点点复原。每日闻鸡起舞,对月练枪,几个月下来,倒是真有点阿谁意义。
“扬州城内寸土寸金,凡是好地段好商店,多数被那些个盐商茶商拢在手中,我们这些个小打小闹的,可不敢跟他们争。小的这些日子走街窜巷的寻摸,倒也找到了一家合适的处所儿。小的怕费事,干脆将那铺子买了下来,共总花了八百两银子,还请女人示下。”
“我要去趟都城。”霍青毓回过神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冯老三,叮咛道:“不管如何,我也要再归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