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毓微微一笑,向冯老三私语了几句。
她当初刚进京时也这么闲逛来着。只是那会子内心悬着家人父母,整小我凄风苦雨的,看甚么都寥落败兴,现在兴趣倒好,看着满街上叫卖的人,内心也觉着热烈。
霍青毓随便找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肩上搭着抹布的店小二立即上前。霍青毓随便点了些吃食酒菜,一边吃酒,一边听书。那平话人的声音铿镪顿挫,叫人听得也是热血沸腾,只见一名身穿长衫的读书人猛地一拍桌子,起家说道:“贤人云家国天下,向来文尸谏武死战,本就是为人臣子之幸事。现在天下安宁,四海升平,我等文人想要退隐为官,为天下百姓谋福,唯有科举一途。怎奈朝中舞弊横行,视朝廷举才为儿戏。私相授受泄漏考题,如此不公允之事,却有官官相护诡计大而化小不了了之,还要诬告户部给事中胡大人是信口开河,歪曲朝廷命官,为我等请命仗义执言的胡大人要被押入大牢,泄漏考题的张敬之和冯佑安却能官复原职金榜落款,敢问世人,这朝廷可另有公允可言?”
“买卖总归买卖,倘或今儿我领些东西不给银子,明儿他领些东西不给银子,到月尾盘账,岂不是不清不楚了?”霍青毓摆了摆手,起家说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在你这迟误了。”
“呦,瞧女人这话说的。”冯老三仓猝躬身辩白道:“小人便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违背女人的志愿。更何况还连累女人的清誉。谁不晓得现在女人但是梁国公府的人,我们便是为了女人为了梁国公府,也不敢做出特别的事情。那些女孩子们都守在家里头,本本分分的跟着记账做买卖。小人但是连大门儿都不叫她们卖的。”
兜兜转转又到了当日听书的酒楼。霍青毓表情恰好,便在门前勒马,迟着马鞭子进了大堂。平话人正在台上报告辽东大捷,齐国公父子大破胡人雄师,虏获大单于之子,不日即将班师回朝的故事。
冯老三又是一阵推委,不明白左手换右手的事儿,霍青毓为甚么要执意分的这么清楚。
冯老三欠着身儿赔笑道:“女人谈笑了。这铺子都是女人的,何况这几个泥人儿。小的只叫人清算出来,给女人送府上去就是了。”
“……都城虽大,吃食玩意儿却比不过我们扬州的邃密。扬州盐商豪侈之名但是传遍天下的。小人鄙人,却也奉养过几位总商,最晓得这些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道道儿,没想到京中权贵之家好此道者更多。”
没想到她这番点头慨叹却看在旁人眼中,最早站起家来表示气愤的读书人冷眼问道:“这位兄台面露不屑,但是不附和我等之言?”
一席话说得很多人哑口无言,那最早开口挑衅的落地举子倒是恼羞成怒的嘲笑道:“你这才是信口胡言,替赃官抵赖才是。我只问你,倘若张敬之没有私相授受泄漏考题,为甚么冯佑安几人会在春闱以后大肆鼓吹本身必然高中,还以重金贿赂张敬之?这但是很多举子亲眼所见,莫非也是我们歪曲他不成?”
“现在铺子上买卖忙了,我一小我有些顾不过来。想从扬州叫来几小我帮手记账走货,不知女人意下如何?”
冯老三仓猝说道:“小人倒另有一件事情想讨女人的示下。”
“若果然是如此,那朝廷没选你们这些落地举子为官就对了。如若不然,有这么些不分青红皂白只知臆想的墨客为父母官,遭殃的还不是各地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