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的梁国公夫人吓了一跳,赶紧抢下霍青毓手中的茶盏,心疼地说道:“你这孩子,如何连冷的茶也吃。本就灌了一肚子风在里头,又喝了这么一大杯凉茶,你从小儿便是脾胃反面,等会子又该闹着肚子疼了。”
齐国公夫人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中,她本是个脾气柔婉,逆来顺受的人。非论婆婆妯娌如何刁难,向来没有半句牢骚。但是再没有脾气的人,倘或有人步步紧逼的想要了她儿子的命,身为母亲的也不会再这么眼睁睁地看下去。
霍青毓也不晓得此人是不是自家派来讨论的,摸不清此人的来路秘闻,倒是冯老三听了这一番话,顿时喜得无可不成。忙顺着那顺天府官员的话音儿往上爬,做出一副扬州小贩子得知能凑趣上京中勋朱紫家的最标准的欣喜若狂的面孔。
可不是大事么,都要灭尽了人家长屋子孙了,齐国公府向来好名,这回家宅不宁,子孙争嫡的戏码可要昭告天下了。
那伙金陵出逃的拐子们死都没想到,本身竟然在千里以外的都城,又碰上了霍青毓冯老三。正应了朋友路窄那一句话,更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那位领头的官员已经喜得眉开眼笑,对待霍青毓冯老三这几位大功臣,也更加的和颜悦色起来。满口的奖饰不断,言语中更有在齐国公府面前给霍青毓剖明请功的意义。
听到霍青毓这一番话,胡菁瑜立即想起来甚么似的,一惊一乍的说道:“可不是么,姐姐这话有事理。这件事情我们不得不防——上回我去插手昭阳公主的赏花宴,还遇见了齐国公府二房三房的几位女人,都说姜起病了不能来,可一点儿都没提他被拐子拐了的事儿。”
“给我砸!”
霍青毓不欲多肇事端,把统统的孩子都交给了官府来人。
勋贵家的后宅阴私便如那野地里遇风就长的野草,刹时传遍了四九城的大街冷巷,成了贩子百姓官宦人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霍青毓看了眼外头的天气,“救人如救火,那我就先带着冯老三几个去砸拐子的门。”至于善后的事情,天然要交给梁国公府帮手处理。
被贩子流言垢谇谣诼的三房太太目光赤红地盯着紧搂着儿子满面错愕的齐国公夫人,咬牙切齿的骂道:“真真是欺人太过了!外头如此编排我们齐国公府,还说甚么我这个当婶婶的要把小侄子卖了让你们长房断子绝孙不能承爵的话来?大嫂你就这么冷眼旁观?”
弄得梁国公并二房三房的叔叔们哭笑不得,只得好生劝道:“老太太且不要急。毓儿不是说她去见那几个扬州来的贩子了么。儿子早已派人寻到了那一伙贩子的落脚之处。探听到那伙人正筹议着要在琉璃厂或城隍庙一带租赁商店,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义。”
倒是站在一旁的胡菁瑜忍不住问道:“姐姐好端端地,如何跑去外城了呢?”
顺天府捞着这几个大鱼,不但能于刑名上立下功绩,还能卖给同僚情面,当真是一举双得。
而在“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的梁国公府,向来促狭娇憨爱说爱笑的七女人胡菁瑜也忍不住评价道:“这才是我家的表叔数不尽,没有大事不登门呢!”
正说话间,只见方嬷嬷满脸喜庆的走了出去,抬高了声音通传道:“女人返来了——”
“另有阿谁穿戴金吾卫靴子的男人!”二婶婶忍不住说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齐国公府三太太的娘家兄弟,可不就是金吾卫出身的么。”
一句话勾起了统统人的重视。霍青毓也回想起闲事儿,赶紧整了整思路,将昨日遇见冯老三,冯老三如何提及金陵拐子,两人又如何夜探民宅,发明被拐的孩童里边竟然有齐国公府长房幼孙的事儿原本来本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