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禅师就是一抖手,一身的机辩工夫那是底子无处可使。魔教能在各个层面与正道联盟对抗、乃至还略占上风,必定是有他的事理的,而这个事理,就是靠着拳头归纳的。让他去天诛峰除魔卫道?怕是没进庙门,就被那些大大小小的魔修用人海战术给淹死了罢?
“的确放屁!除魔卫道?除魔卫道也要有个章法!我们正道,讲的是光亮正大,莫非你想让那帮老魔头满天下猎杀我等门下后辈?若你去天诛峰,把那十三个老杂毛抓出来干掉,贫道就不究查这事了,再给你赔罪报歉,然后在慈航真人的神像前跪香三柱,如何样?”灵慧上人恶狠狠地说道,满脸的讽刺之色格外较着。
海觉法师点点头,捏着鼻子认了:“我大上觉寺特产的灵神镇心丹,便拿出十二粒来送给令徒做个赔偿罢!”
没有人想前脚骂了一个和尚,后脚回到家就被人做法坑到了无间天国。固然在坐的都是在各自的祖师爷案头上标名登记的,想坑也要费上一番手脚,但是谁座下没有一堆徒子徒孙?
姬凌云点点头,向着虚灵道人顿首道:“道友如此做,布施天下百姓,天然是功德无量。只是这讳饰天机所耗必定不菲,必定不成能让道友一门独立承担。”
“大道无情,运转日月。弟子出世修炼,本就不是求得顺风顺水。所谓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真金白银。那慧空是个不错的晚生后辈,贫道也和他聊过几句,但既然他战死疆场,那就是冥冥当中的天意。我门下十八个亲传弟子,死在凡俗的就有六人,或死于诡计谗谄,或死于杀场之上,贫道可曾出面?”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在坐的这些门派的掌门、哪怕是佛宗的同道们,也不敢等闲开口了。正道中人讲的是个脸面,被这鼓足了气势先声夺人、站住了事理、不要脸面的老道一顿抢白,谁也不好受。撑下去等姬凌云渐渐调剂,还不如现在服软,掏钱免灾,还能落个平静。
只听灵慧上人冷哼一声,渐渐地说道:“一饮一啄,一承一负,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如果说虚灵道友慈悲,倒也无妨,可与这两个秃驴何干?拉完屎,等着被擦屁股另有功了?”
这事说来也是他们该死,虽说佛道有争辩,但玄门对于佛教向来倒是非常尊敬,但所谓大家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灵慧上人现在出面争辩,实在还好,如果他不出面,这题目才大了,在旁人看了,你连给本身徒儿都不肯出头,定是怕了那和尚。
圆通禅师、大上觉寺的方丈海觉法师闻言,就感受一股热血直冲顶梁,昔日里的禅定工夫都不知扔到阿谁犄角旮旯。只听那圆通禅师高宣了一声佛号,一字一顿地说道:“听道友的意义,贫僧那徒孙就该死?我等,就不能除魔卫道?”
毕竟,这三宝的定义可就太广泛了。固然六祖慧能早就说过这皈依佛门三宝“佛、法、僧”实在是“觉、正、净”,但千万年的流弊积累下来,也就成了皈依某个法师、某个高僧大德。有种说法叫做众口铄金,这么多年的沧海桑田,谁晓得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实际?
提及来,这魔教与朴重之间水火不容,这道家与佛家之间的干系又好到了那里去?若不是因为有个魔教让他们同仇敌忾的话,说不得这佛家与道家早便就打起来了。
说着,这海觉苦笑着摇点头:“那空色,心性不纯,行动不端,又谎报了事情。也怪我等一时失策,枉将令徒一心当作了魔教的杜傲天,让这孽徒钻了空子。待我等回转宗门,定然重重惩戒。”
“但愿如此。”灵慧上人的声音还是冷酷,缓缓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赔偿我徒儿的神魂亏耗。那九幽地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神游过的都晓得,出来再出来,这神魂的力量虽有凝实,却也是消泯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