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折答道:“行海师弟如何办?”
藏东山笑道:“我听陶豪说,是这两个孩子以奇策破敌,那也是这二人的庆功宴了。”
藏玫瑰捧腹大乐,憋得几乎摔下去。形骸暗道:“可别被师兄发觉。”可蓦地心中一动,晓得沉折早发觉两人在偷听,只是并未点破。
玫瑰挥手挡开瓦片,看得清楚,“啊”地一声,道:“你们....你们....”
那少女小手持布,擦他身躯,形骸害臊不已,似被妙手点中穴道,又似成了不动僵尸。少女见状,抿嘴轻笑,替形骸梳理一新,再换上新衣,笑道:“公子,你如许一拾掇,模样真都雅。”
当下不顾其他,簇拥沉折、形骸、缘会三人,直奔总督府。那府邸位于城镇中心,白墙圈绕,有顷许之广,石狮子、红漆门,飞檐高轩,分东西南北各院,明堂高楼四下遍及,满园丽色,豪阔大富,恰是朝廷大官、龙火贵族的气势。
形骸忙趴下,只听屋中有一女子正在哭诉,她声音也熟,是形骸有婚约在身的息香。形骸一想起她来,只觉头上压了个乌龟壳,又疼又绿,又重又背。
他只觉这芸芸众生皆活在煎熬中,也都在祷告有朝一日能离开磨难,这磨难或许并非真正的苦,而是民气不满、寻求高就,眼望此岸,攀比妒忌而成的苦,就像安佳那样,只是想更温馨,更安闲。形骸不能救统统人,形骸也不会救统统人,即便是天上神仙也救不了统统人。
少女不知他在说些甚么,低声道:“公子,你....你能不能将我带走?我到你家中做个小妾,强过留在这总督府上。老爷为人峻厉,我怕....我怕....他....欺负我。”
也是年青人意气风发,藏不住苦衷。她向来自夸仙颜,俘获很多少年情意,从十三岁起谈情说爱,却何尝一败。而她得知沉折返来之事,又传闻他立下足以举国震惊的大功绩,心想机不成失,失不再来,若能尽早与此人定了名分,此后出息似锦,不成估计。她是以穿上最美的衣衫,经心扮装,来到沉折屋中,喝退女奴,向沉折透露爱意。
但馥兰有来由抽泣,息香这算甚么来由?
形骸骇然道:“我有甚么好?女人可别打趣。”
形骸低声道:“她不是我老婆,我哪敢怨师兄?”
俄然间,见屋顶有人朝他招手,那人身材纤细,也是个女子模样。形骸心想:“此人在偷听师兄屋中之事?”猎奇心起,背着缘会跳上房顶,见这少女绝丽英秀,神采豪放,恰是初来时替他狠揍木格的藏家蜜斯藏玫瑰,她亦是龙火功奇才,技艺非常了得,虽此时在形骸眼中已算不得甚么,可毕竟对她甚是戴德。
他想道:“我们失落,海盗围城,我们襄拜别院竟在这儿留了一个多月?是了,其他同门也是朝中官员后代,藏徐月将他们也安设在总督府了。不知李金光师父如何?听祖仙姐姐说他恨不得自寻短见。嗯,他失了木格,又失了沉折师兄,就像发了大财,又转眼赌得倾家荡产普通。”
息香哭了一阵,见沉折无动于衷,不来相劝,甚是气恼,道:“师兄,你到底如何想的?本门当中,属我长得最美,最和顺贤惠,也最风趣可喜。我已表白心迹,你呢?你个大男人汉,为何不给个答复?”
来者扣问世人境遇,归者七嘴八舌、你争我抢,口若悬河的各自说出,却皆提及是沉折、形骸智取众盗,世人方才脱困。藏东山、藏徐月更是猜疑,照旁人所言,这两人前些光阴仿佛并不在海盗手中,不知到底去了那边。
沉折道:“我见度日死人,你倒不像。”
李金光惊诧道:“行海?没有,传闻他好得很,我们待会儿总能见到他,何必发兵动众?再说了,你在为师心中,才是第一等首要的爱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