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人蒙不答,面向沉折,浅笑道:“你我总算相逢了,好孩儿,父子团聚,岂不是天大之喜?”他又转向形骸,口气高兴,道:“小兄弟,我也听馥兰说过你,你叫甚么来着?春季崖上那人到底是谁?”
亡人蒙又放声大笑,神态狂热,他道:“我不断切分我的冥火,将惨死的人复活,制造后嗣,觉得修行。沉折孩儿,我令你苏生,你又变作了人。可然后呢?我得了何物?为何我未能获得夸奖?你被龙国的人接走,受万千宠嬖。而我这个恩主,却只能阔别人群,所到之处,腐朽相伴,如过街老鼠似的。“
亡人蒙冷冷道:“既然不承情,我也不啰嗦了!”
塔木兹只喃喃道:“运气,运气。或许我们无需繁忙,运气将指引有缘人得证大道。”
葛长英大声尖叫,朝亡人蒙扑去,亡人蒙刹时招出一柄巨斧,倒转过来,用柄一敲,砰地一声,正中葛长英腹部。葛长英痛呼一声,身躯发展,又单膝跪下。形骸、沉折惶恐至极,他们传闻过孔璇的神勇,可在亡人蒙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形骸心想:“是了,她身上有伤,不能动武!”
他面前光芒刺目,身子震颤,往下躺倒,被塔木兹扶住。形骸晓得这骨片补齐了放浪形骸功的奥妙,更会聚了塔木兹平生所学,恰是这无穷的学问令形骸倦怠虚脱,困乏难支。
葛长英怒道:“要不是....我没好全,我非宰了你不成!”
葛长英极力推拉,怒道:“师公,你做甚么?”
形骸只感脑中大乱,无数动机纷至沓来,如风暴来袭,如光阴逆流,那骨片融入他头骨,转化为笔墨,那笔墨惊心动魄,似有天翻地覆之力,与形骸的放浪形骸功对撞、比武、瓜代、连络,在这战役当中,形骸一次次支离破裂,又一次次拼集整齐,零琐细碎的灵悟如星斗转动,形骸如有所思,却又浑然不解。
等蔓藤停下,自行脱落,沉折将葛长英、形骸扶起,形骸内心难受,低头沮丧。
形骸急道:“你底子是疯了!这期间大部分死者会变作坏形尸!”
他要走上前,沉折拉住形骸,朝后急退,亡人蒙一扬手,冥火熊熊燃烧,一圈红色的高墙将世人围住。
沉折浑身颤栗,刹时紧握苍龙剑,苍龙剑金光熠熠,与周身光环交相辉映,他认得此人,童年恶梦般的回想中,此人恰是那尸堆的仆人,他道:“亡人蒙!”
塔木兹道:“带他们走。”
亡人蒙昂首望天,双手伸开,道:“盗火徒由来已久,只是一向不为人知,乃至被曲解为死灵妖法。我并非泉源,只是大道的担当者。在我之前,仍有更陈腐的盗火徒,他们一向在暗中复苏死者,我则将这些以往的同胞调集起来。你们赶上那位静水老弟,其本源已不成追溯。”
塔木兹笑道:“月神后嗣最多活八百年,在那以后,靠的不再是月神的恩德,而是邪神的祝贺。”
在来仑国,我又有新顿悟。我明白这盗来的神火,在我体内熊熊燃烧,赐赉我高贵的神力。我并非常人,而是救主。我的修行非同普通,而必定将恩德遍及天下。我修行的起点,是带领无数刻苦受难的盗火徒,找寻并建立乐土!”
那人以银黑铁面罩挡住面庞,他取上面罩后,形骸瞥见此人肌肤上交叉着细细的缝合线。此人该当是盗火徒,且是盗火教中人物,他孤身追踪至此,绝非平常教徒。
形骸却甚是失落:“或许并非运气,而是那魔头如蜘蛛般织网,那网周到庞大,我总难以逃脱。”
三人皆面面相觑,不明为何这慈爱温厚的白叟一下子竟如此暴躁?
形骸道:“是,婆婆她赠给我一颗...玄色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