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折闭目不看,似也感觉恶心,待形骸将他身上尸液吸净,他道:“这尸液只怕不是甚么好东西,你快吐出去。”
沉折道:“你要归去,现在还来得及。”
形骸道:“足迹?”
形骸叹道:“师兄,你实在疯的不轻了。”
形骸一个冷颤,怒道:“不对,他对我有些恩典,人虽不好相处,但我不恨他!”
这当口形骸浑身不适,只觉此生从未如此遭罪,但他想:“人在江湖走,哪能不脏手?前头没准又有尸液淋头,眼下倒不忙擦拭。”
形骸又道:“这么多?都在岛上吗?若在这里,你对于得了么?”
形骸愤然道:“我美意替你洁净,你却贬低我这门神功?把稳我把尸液吐还给你。”
沉折看他,也不出言滋扰。过了半晌,形骸喜道:“我有体例了!”从双手掌心伸出两截骨头,如吸管般一吸,将沉折身上尸液吸入体内。
沉折道:“偏你有这么多讲究。”
日出日落,五天以后,火线升起一片海岩,形状阴沉,色采乌黑,整座岛仿佛一片乌云。安佳道:“就是这儿了,普修岛,平时就算族民来捕鱼,也更不敢离得太近,这座岛都是烂泥、毒蘑菇、毒虫、黑血树。”
形骸默念罡气口诀,自发状况正佳,道:“记得了。”
沉折道:“我四周看过,这林地唯有小虫,并无野兽,只是新近有大片足迹走过。”
形骸则心中冰冷,想:“他并非无敌!先前他一味鲁莽的招风催船,几乎把本身累死。”现在,那熊头像变得巨大非常,双目充血,阴测测笑道:“你那师兄此去必死无疑,他害你流落千里,恰是死不足辜,对不对?”
形骸道:“是你这煞星太狠了,安佳敌不过这怪物,对你倒是小菜一碟。”顺手抹下头顶尸液,往沉折衣服上擦,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沉折眉头一扬,闪身避开。
两人穿林绕山,走了一个时候,出了树林,火线尽是玄色蔓藤、盘绕树枝,勉强可辨认出是一堵墙。众黑枝残叶沿着墙往上疯长,似是一座树毯覆盖的矗立山坡。但形骸嗅到阴冷灭亡之气,他打个寒噤,道:“就是这里!”
形骸心怦怦直跳,想:“糟了,我不认得路!那古墓在哪儿?莫非我竟死于迷路?”
沉折做了个手势,两人绕过那树墙,转了半圈,见墙上有一大洞,陈迹焦黑,公然是被火药炸出来的。而洞口密密匝匝,满是足迹,有大有小,似人非人,正如沉折所言,有大群活尸走过。
一起上都是奇形怪状的黑海岩,高的如山,矮的似人,穿过这石林,火线又是黑魆魆的树林,树木并无叶冠,半死半活,皮层腐臭,空中排泄绿水,披发腐臭之气,幸亏并无毒性。
沉折道:“这尸液无毒,这巨活尸倒也不难对于。”
形骸道:“世上哪有幽灵?都是心中的鬼!”
形骸点头道:“如何能够一天一夜不归?若真是如此,你从速驾船跑吧。”说着跳上海滩。安佳看着他走远,又急又慌,却不敢跟上。
形骸笑道:“不,不,这尸液大有事理,只怕比血还贵重。这尸液入体以后,我能把这尸液化作血液,也能把血液化作这尸液。”
安佳见形骸眉头舒展,嘴唇抿紧,笑道:“你这位师兄武功比红爪还短长些,不消担忧,他一起斩将畴昔,甚么活尸都拦不住他。”
形骸见沉折浑身尸液,捏鼻子喊道:“师兄,你也太不谨慎了,这么一来,不被毒死,也要被熏死。”
形骸忙道:“我这是用血来洗,本身都不敷,岂能用在你身上?”
形骸想:“这是甚么东西?”扑灭火把,蓦地间,浑身尸液燃烧起来,他大呼一声,仓猝鞭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