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道:“你说毒不死,那真是有毒了?糟糕,糟糕,我此人最易抱病,这下可大事不妙。”
安佳嗤笑道:“普修古墓,如何了?关你甚么事?你是不是想去这古墓里偷东西?我奉告你,那只是送命罢了。”
安佳面露忧色,说了几句西海语,形骸勉强能听懂:“累了一整天,就在岸上安营!”
世人从船上拿来布匹树枝,不久竖起很多海象皮帐篷,升起篝火,再将形骸用绳索五花大绑,形骸暗中吹了叫子,却没甚么声响,不知管不管用。
安佳道:“你明显是龙火贵族,龙火功成就极高,恰好又装的怯懦如鼠,这叫秃驴茹素,装是和尚,焉能瞒过我的眼睛?”
形骸想:“月仙?真是自吹自擂,自高高傲,这野猫般的丫头,也敢自称‘月仙’么?莫非她练有那‘月火玄功’,被愚笨之民祭奠为神了?”
少女如夜莺般叫了一声,她部下海民一齐鼓掌,一齐捶胸,整齐得唱起号子。少女声音异化在世人之间,仿佛海上渔笛,辛苦之间颇见安闲。
安佳皱眉道:“甚么乱七八糟的?里头满是怪物,不晓得有没有叫亡人蒙的。”
少女笑道:“毒不死你,你是谁?瞧模样像是龙火天国的人。”
回到原处,众海民围了上来,一强健的中年女子接过布囊,翻找一圈,喜道:“奥夫!奥夫!”取出一个红瓶子,分给世人服下。
阿高说:“他是龙火贵族,家里金山银山的,我们去要赎金。”
安佳黯然道:“唉,那鬼处所,我是再也不肯想起来了。”
形骸怒道:“美人?你也算美人么?真是天大的笑....”顷刻耳朵被佳儿狠咬了一口,他痛的倒吸寒气。
安佳笑道:“阿高,你说如何办?”
形骸喜道:“这下不愁了,我们本就是来找船的。”
阿高从船上搬下来一个遍体乌黑的雕塑,那雕塑是个收拢翅膀,半人半鹰的女子,她脸孔丑恶,牙尖嘴利,眼中残暴,栩栩如生,羽毛根根如倒刺普通。形骸不由颤栗,心想:“是如何的疯子雕出这般雕像?信奉这雕像的,也准是险恶残暴之徒。”
阿高道:“月仙大人,我们去要赎金的时候,趁便也把这东西卖给龙国人吧。我们去那古墓死了这么多兄弟,总不能白手而回。”
少女笑了笑,道:“你们洛水派的,是不是个个儿都不利?”
安佳做了个鬼脸,道:“我才不信呢。”她脚仿佛疼得更短长了些,将胳膊搂住形骸脖子,靠在他身上,道:“小哥哥,你扶着我走,好么?”
佳儿脸皮飞红,推了他一把,道:“你一个大男人,怎地如此斤斤计算?”
形骸“哎呦”一声,道:“这水有毒吗?”
安佳嘲笑道:“小哥哥,你即使机灵奸猾,但难逃我这美人之计。不准抵挡,更不准使龙火功,不然我要你的命!”
形骸大声道:“冤枉!冤枉!我底子不认得你!”
形骸道:“怎地是我动手狠?是你给了他最后一下。”
安佳哼哼笑道:“你还装?骗得了我么?我已经识穿你的把戏啦。你想来捉本女人归去烧死,恰是痴心妄图!”
形骸因而答道:“我叫孟行海,是龙火天国洛水派襄拜别院的道人。不知女人芳名?”
那鲤鬼老的脑袋大呼一声,变回实体,落在不远处,形骸见他鱼须旁伸出四条小腿,道:“本来是这么条怪鱼。”抢上一步,又将他抓住。
佳儿道:“本来嘛,我们唱这曲子,他能够出来,也能够不出来,但受了重伤以后,他便受不了我们的呼唤,非现形不成。”
两人并肩而行,洞看似大,却也不深,里头竟直接通往另一处海岸,藏着一艘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