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走出堆栈,见丛林以后有一座大雪山,蓝白相间,山岳矗立入云,即使阳光亮媚,可山上仍有北风吹落。
形骸一时踌躇,却见那孝子图上烛九打了个呵欠,展开眼来,妙目痴愣,似在找人。侯亿耳看烛九模样,一脸沉浸,笑意盎然,烛九分数又涨了一分。
烛九奇道:“拜风豹?安答,我孤陋寡闻,没有听过。”
此中一人用龙国话喊道:“藏川山脉是我藏拔族的,不想死的,就把兵刃抛下!”
形骸瞧出些端倪来,心想:“这老疯子本身一辈子过的不对劲,因而设想本身化作了这些儿子,过的是他们的糊口,体味他们的喜怒哀乐,真是又古怪,又可悲。”将那孝子图扔还给他,道:“烛九在找我们。”
形骸用心点头道:“传闻纯火寺那十人当中有一名拜风豹,在我龙国中非常驰名,诸位可有耳闻?”
侯亿耳长叹一声,道:“即便我此人没甚么出息,可却有一件古时神器,若这八个孩儿中,哪一个最讨我欢乐,最和我的意义,我便算他得胜,将那能力无穷的神器交给他。”
众藏拔族人本待一拥而上,可见前锋一碰就亡,惶恐之余,倒也不敢轻举妄动。此中一人见白雪儿站的稍稍靠外,眸子一转,俄然手中钢叉倒转,末端对准白雪儿,射出一根极其藐小的绳索,绳索上有小钩子,涂有短长麻药,若能钩中,白雪儿立时落入他掌控中。
侯亿耳虽知纯火寺这一行人被各路豪强追逐,万料不到拜风豹竟在遇险者当中,他神采剧变,顿足急道:“青云侯,你怎地不早说?”
形骸暗想:“此人之傲慢傲慢,实是匪夷所思,比我往昔更甚。”
烛九见他衣衫上有血,大为体贴,问道:“安答,你受伤了?”
侯亿耳走回饭桌,烛九低声道:“爹爹,他们准是在火线埋伏。”
侯亿耳道:“是我孩儿在我心平分量,随我情意而变,谁先得一百分,我就将那宝贝传给谁。”
形骸见他说话时,神采越来越蕉萃,从意气风发、指导江山的隐士雅客,蓦地似成了个沉痾缠身,即将倒毙的老年穷酸,所谓相由心生,由此可见一斑。回想此人平生,晓得他所言非虚。
藏拔族人互使眼色,神情阴鸷,起家一齐走了。
侯亿耳恼道:“关你甚么事?你又不是我儿子?”
侯亿耳愤怒起来,道:“你莫要欺人太过!我武功一定弱你多少,你若苦苦相逼,毁我书画,我.....我连那陈若水,陈白雪都杀!”
形骸点头道:“是途中杀了些野兽。”
却听侯亿耳话锋一转,叹道:“可惜侯某纵有奇才,可却生了一颗七窍小巧心,做事不专,意志不坚,胆气不敷,喜新厌旧,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要造反,打了败仗,俄然感觉有望,就抛下部众逃了。我要与妙手比武,打到一半,感觉太累,也立即落荒而走。我创出技艺来,明显短长非常,可蓦地间看到些许缺点,当即又弃之不顾。我....临到暮年,才幡然悔过,可为时已晚了,我才华心气皆已阑珊,再难有任何作为。”
侯亿耳见堂中坐着十来个藏拔族人,穿蓝红袍子,头包白布,因而大笑道:“我的本领你又不是不知?那天机洞乃是我等囊中之物,手到擒来。”
侯亿耳变哭为笑,道:“是,是,小兄弟放心,你这死人面孔,怪物骨头,我对谁都不说。不过这孝子之争,你也不准流露半点。”
侯亿耳道:“这张图是个宝贝,叫做‘八州孝子图’,是我花了极大心血,用天镜玉明功所造,我赶上一个孩儿,吸纳他身上些许真气,汇入这张图中,便成了他的模样。如此一来,就仿佛他们都在我身边陪着我,我也能晓得他们现在景况。若此图一毁,极其不祥,不知他们会遭受甚么,而于我而言,更是没顶之灾。还请小兄弟你高抬贵手,将此物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