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话人点头道:“哪有这般简朴?一來,若要如我这般搭台排戏,需得功力深厚,就像利平老兄,他龙火功练到第四层,借助我赠给他的梦墨宝戒,方才气造一处径长百尺的戏园子,而这戏园子里情节故事皆粗陋至极,不堪入目;二来,需得拜我为师,学这幻灵塑世功口诀,利平老兄是求了我十年,当我园中伶人当了五年,方才有所小成。三来嘛,凡人身上不产这‘梦墨’,即便身怀梦墨宝贝,晓得此中诀窍,也是没法发挥,最多只不过进入我戏园子时,能够与我抢戏罢了。”
形骸放下心来,道:“本来如此,那你这塑世功又有何用?”
形骸笑道:“本来你叫‘无奇’,可我从没见过比你更怪里怪气的人。放心,我定会来找你,却说不定是来找你喝酒谈天的。”
形骸道:“是在远方海上的一座岛屿,那是我们尘寰的海,一定是你所说的海。”
形骸俄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认得马炽烈么?”
我们看好戏上演,演员卖力,心复镇静,就像你们凡人爱喝酒逛窑子普通欢愉。只是梦墨对凡人有毒,伶人若照我们情意演完了戏,归去以后,要么三天以内失魂落魄,要么会大病一场。而我们仙灵却心对劲足,体内真气会有所长进。”
平话人颤抖了半晌,忽又笑道:“无形仙灵没法悠长来到岸上,据传两天以后,必定退去,平素只能依托化身当作耳目,幸哉幸哉,想当年,我故里也是毁于一无形仙灵之手,亲朋尽数丧生,若非为了回避此魔,我也不会久居尘寰了。”
形骸惊诧道:“你这戏园子还当真霸道。”
形骸道:“多谢老兄美意,但鄙人不久即将远行,老兄形貌古怪,与我作伴多有不便。老兄乃是仙灵,即使本领高强,且并未作歹,可若被纯火寺得知,也会招来杀生之祸,老兄还是藏着点儿好。”
形骸道:“他们现身时,是不是天降光幕,幕上有一层巨影,大的如同山岳一样。”
平话人紧盯着他,冒死抬高嗓门,道:“你瞧见过无形仙灵么?在哪儿瞧见的?”
他说着说着,东张西望,从利平肥胖的手指上取下一圈金戒指,抛给形骸,道:“你戴着此物,只要买获得‘梦墨’,就能与我普通建戏园子了,将来功力越深,这塑世功覆盖越广,能力也会越强。只是你们凡人伎俩粗糙,场面丢脸,这也是在所不免的。”因而又唉声感喟,指指导点起来,言下自夸不凡,对形骸诸多抉剔。
平话人点头道:“我们仙灵里头也分拨别,那仙灵劫的一群人瞧尘寰不扎眼,要用‘海’淹了‘陆’,以是上‘岸’打杀。我只想来尘寰瞧瞧逛逛,毕竟我们‘海’里全无端方,不似这‘岸’上序中有乱,丰富多彩。”
平话人噘嘴道:“你赢了我,索要之物,我想赖也赖不掉。”低头瞧了瞧,又道:“这利平死了,此后没人问我买梦墨,也没人卖我仆从作陪,当真无聊的紧。孟行海,你要买梦墨么?”
平话人神采剧变,蓦地闷闷不乐,道:“那是你们定力强,我功力弱,你们不受‘聘请’,我也不能勉强。但这般顺从,实则风险也不小,尔等只要未离开我这戏园子,功力会大打扣头,若我真气再深厚些,尔等皆会变作凡人。而那拜夫举即使逃脱,这几天内也会定力亏弱,说不准会做出些荒唐事来。”
平话人叹道:“这倒也是,罢了,罢了。这处所也没甚么可待了,我就此告别。你若窜改情意,可往东走五十里地,到落日山斜光观找我,只需对阿谁最大的榆树说道:‘我来找那位盗天盗地圣,他名叫‘无奇’。我就会出来卖你梦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