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观手一扬,抛来一张白布,上头似是拓文,形骸并不识得上头的字,皱眉看着神观。
神观神采变得果断而狂热,并未停止诉说,她道:“大伙儿终究都难逃一死,神荼大人记得清楚,山谷中原有十万五千口人,都是信奉他的信徒,也是他宠嬖的子民。但他们的血像大水一样涌动,他们的哀声震惊了山谷,神荼大人只能看着这场搏斗,为一个个死者记念。
形骸神采毫无窜改,但却想听神观说下去,绝无打搅她的心机。
但形骸浑若未觉,右臂横扫,切中神观额头,使出植梦内劲,神观一时头晕目炫,形骸将冥虎剑一斩,扯破了妖火,划破神观胸前肌肤,她“啊”地一叫,鲜血也泊泊流出。
或许神观是对的,或许神观所为情有可原,但神荼过分伤害,不成放纵。形骸曾被缘会所骗,那样的经验可一而不成再。
神观顷刻变得安静淡然,她道:“能将此事说给旁人晓得,我内心好过量了,你毕竟信赖我,青云侯,对不对?”
天脉法例似忠厚的史官,令形骸面前闪现出当时的场面,形骸皱眉道:“够了!”
神观道:“你是龙火天国的人,龙国征服四海,兵威震世,该当晓得搏斗是如何的气象了?”
形骸尚未辩驳,神观又道:“当时,神荼大人被灵阳仙与诸神击败,受其封印,堕入妖界。这山谷本来叫黄耳山,是人间罕见的浑沌离水,灵气之强,六合几近无出其右者,神荼大人灭亡后,山谷被嫦楠仙子与她的部下看中。她说我们是妖魔的翅膀,是神荼的虎伥,是罪无可恕的劣民,因而她率军进驻此地,命令搏斗。”
女子开口说道:“你并非阎安的人,而是外来者,是那齐宫找来的帮手么?”
他突入大门中,暗中如潮般降下,但暗中当中,又有幽幽的烛光,照亮神庙大殿,形骸瞥见数十个白袍妖魔分站在大殿摆布,在大殿正中,堆积数百布衣,皆被捆绑严实,堵住嘴唇,身上伤痕累累,眼神绝望。
形骸道:“不错,你沦为妖魔虎伥,残害无辜,罪过累累,恰是我要肃除之徒。”
形骸急动,好似梦境中翱翔的雄鹰,躲开仗光,冥虎剑上剑芒灼灼,划出致命的弧光。神观反击,绿焰化作数丈长的爪子,形骸一剑斩中那利爪,身子朝后弹开。神观挥了挥手,那利爪追击形骸,来势很快,眨眼已近在天涯。
形骸道:“谁对谁错,都是一万年前的事,与眼下善恶无关,我只晓得现在妖魔乱世,隐患无穷。”
机会将近,形骸道:“出来吧!”郭斌一声令下,众将士从藏身处冲向白衣庙,好似埋伏已久的恶虎。形骸使出行梦工夫,更是快似箭影。
形骸点头道:“犯法之人已死,阎安活着的人并无罪过。”
神观哈哈一笑,道:“他们是病死的,是老死的,而非惨死的。你底子甚么都不明白!你底子未曾瞧见过我们先人灭亡时的场景。”
四周妖魔接连大笑起来,嘲弄形骸不自量力,形骸打出一招“雷劫天刑”,光芒照亮大殿,雷矛分离着袭向群妖,众妖笑声尚在反响,已稀有人被此招电死,如此一来,妖魔们又惊又怒,气势骤减。
那女子不再逃窜,反而回身面对着形骸。形骸面无神采的看着她,感觉这女子难以测度,本来她显得惶恐失措,当下却平静极了。
形骸道:“此事确是遗憾,但我偶然干休,我与阎安一边,你若执迷不悟,唯有一死罢了。”
神观神采宁静,答道:“一万年前,太太长远,是以犯过的罪就不是罪,对么?死去的人就不算死了,对不对?”
形骸身形变得虚幻飘忽,好像轻巧的游魂,又似迅猛的野兽,钻入那密道,密道中北风凛冽,声响刺耳而凄厉,像是那些在雪原中迷路而即将咽气之人最后的呼喊,但形骸内力浑厚,不为所动,飞速追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