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卷起,元帝目光一扫,脸上的笑容微僵:“太子为何还不到?”
“天子升座!”
张放一昂首,还真是巧了,劈面公然呈现行色冲冲的太子仪仗。
韩骏瞠目:“这、冲撞太子仪仗,这罪名可不轻……”
太子伏墀谢恩。
在史丹瞠目结舌中,张放将朝服甩给史丹,一身紧身劲装,开足马力,飞奔而去。留下捧着朝服,看起来像个初级酒保的史丹在风中混乱……
……
“但力所能及,放不敢推让。”张放忙行礼,心下好生奇特。有事求帮手很普通,但这跟跑步有甚么干系?
张放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济阳王刘康身上。他就想看看刘康对这件事的表示——不得不说,刘康的表示非常天然,从神采到眼神,都无半分非常。
元帝神采有些丢脸:“太**并不远,寅末至卯初,时候充沛,且诸班皆在,又有何来由耽搁至今?太子太子,当真是……”
刘骜诚惶诚恐:“虽蒙父皇急召,但儿臣不敢横越驰道,绕道宫街,故而来迟。请父皇惩罚。”
“这可如何是好?”张放也焦急了。
张放一听也微微变色,常日早退最多怒斥一顿,但本日召见匈奴单于,太子若早退,这脸可就丢到本国去了,还能落得个好?
元帝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说出重话。
“公子,那边不是太子么?”
张放不耐催促道:“叫你射就射,太子不会找你费事,反而会感激你。”
固然不明白,但韩骏向来唯公子之令是从,别说是旗火,就算是利箭,他也晖映不误。
张放跑回阙门时,史丹竟然还在等待。张放心下暗赞,这史老二,品德真是没得说,这是有难同当的架式啊。
“如何?”史丹一脸焦心。
足足过了一刻时,才见太子满头大汗跑出去,叩拜于地:“儿臣迟至,误君父大事。”
张放终究看到刘康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幸灾乐祸么?张放嘴角也在上扬。
本来早朝第一件事,就是召见匈奴使者,但太子早退,只得将此事押后,先议朝事。
张放这个侍中当得挺安逸,五日一朝,本日正轮到,刚走到北阙宫门前,就看到史丹在团团转。
元帝面有愠色:“何故迟至?”
从许嘉、石显,到匡衡等一众大臣,都面带担扰的看着太子。
“本日匈奴呼韩邪单于上朝觐见天子,陛下召太子上朝共议,偏生传书谒者到现在还没找到太子,这下必然早退了。”史丹说这话时,神采非常严厉。
“如此,君侯跑步必然很快?”史丹一脸希翼。
不过半刻,张放一口气奔回府,也不进门,让应门小厮把韩骏叫出来。叮咛结束,张放就跑到槀街驰道边,直盯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