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马蹄之下，被断腕的胡人俘虏满地打滚，断肢处血如泉喷，四周喷洒，惨叫声连天空的苍鹰都闻声了，无不吓得扑楞羽翅远远逃开。
“你是汉人？”
“废话，当然是老子的笑声……”
一个不时往地上吐血沫的胡卒应道：“队率，丘仲他……他被俘了……”
奚奴道：“要不要把这些尸身清理一下，腾出厮杀处所。”
“把手伸出来，随便那只手。”
“算了，省点力量吧。”杜勋把身材往车辕一压，有气有力道，“如果我变成那此中的一具，我也不想你乱动……”
这个年青俘虏，竟然是都护府军吏丘堂的仲子丘仲！他竟然瞒着父亲插手了西征，并且悲催地被俘了。
伊奴毒歪着头，以刀尖挑着乌紫的断掌靠近，左看右看，大力吸一口气，一脸满足。
“不，不对……看，康居人也停下来了。”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也传遍了全部车阵。
杜勋转头向那些面露惧色的牧民扫了一眼：“如果是如许，那他的目标达到了。”
“公然是老弱残兵。”伊奴毒伸出刀，很快跑来一个仆从，双手举起，将断掌取下，放入一个木匣里。又有一个仆从上前，从怀里取出一块白麻布，谨慎翼翼将刀锋血迹擦去。
冰冷的刀锋在手腕上来回刮动，而在丘仲在感受里，却似烙铁灼烫，浑身颤抖，五官全挤成一堆，完整不成形了。
杜勋、高震、奚奴像屁股安装了弹簧一样跳起，齐齐向西北望去。公然，康居人的旄旗在摆布卷动，马队的弯刀长矛大棒重新举起，森然如林。
伊奴毒撕下来的东西，恰是汉军士卒的徽识——章。
一截刀尖穿戴一只血淋淋的断掌，渐渐挑起。弯刀握在一只惨白但保养甚好的手上，手的仆人黑篷玄甲，眼神阴鸷，左脸有三道爪形疤痕，甚为可骇。共同他现在在做的事，更令人毛骨悚然。
~~~~~~~~~~~~~~~~~~~~~~~~~~~~~~~~~~~~~~~~~~~
“你看康居人还会不会再打击？”杜勋瞄了一眼车阵内的尸身，“我们起码干掉了他们三十小我。”
伊奴毒将刀锋对准淡淡的日光照了照，对劲地弹了一下，嘴一咧，又暴露了暗红的牙肉：“下一个。”
“倒也有几分胆色。”伊奴毒收回弯刀，“把他押下去。”
惨绝人寰的叫声，几近刺破丘仲的耳膜，也终令他明白，康居人的屠刀，本来只敢砍向胡人……
丘仲还没想明白这个题目，啪地一下，康居人将一物扔在他的臂弯里，低头看去，恰是本身的徽章。丘仲抓在手里，如有所悟。然后他听到那凶戾的声音：“下一个。”
“啊——”
俘虏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颤抖道：“扬……扬威校、左曲、乙屯第七队，公士，丘仲。北地郡郁郅人氏……”
高震也吃力撑起家体，补上一句：“要么断腕。”
高震呼出一口带血腥味的浊气：“他不但是满足僻好，更是想借此催毁我们的胆气。”
“康居人动了！”有人大呼。
杜勋与高震对视一眼，心头沉甸甸的。
“不、不，我……”丘仲错愕大呼，冒死挣扎，却被康居人死死摁按在血迹未干的树墩上。
杜勋按了按肋下的伤口，从马背褡裢里取出磨刀石，坐下来边磨边道：“我这边，也差未几是这个数。”
丘仲抬眼望去，一个胡人夫子被推过来，摁倒，举刀……
杜勋哈哈大笑。俄然奚奴举手作势：“甚么声音？”
“是……”
“我们伤亡比他们更多，并且，我们剩下的人，比他们更少。”高震苦笑，“如果我，必然会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