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次，万章随京兆尹至宫廷公干，宫殿官员朱紫争与揖礼，而不与京兆尹言。就连权倾朝野的中书令石显，亦与其多有来往。这是一个真正的官小能量大的人物。
“行了，有这几人就够了，你拿我这块玉珏去，暗中求见，请他们几位探听一下关于措置西征军将士的诏令是如何回事。”张放扯下腰具带上的玉珏，交给邓展，“两年，不长不短，情面不薄不厚，哪个够朋友，此次可试出来了。”
而在张放眼里，这个他要称之为“母亲”的女人，也与脑海里的形象大相径庭。实在如果他提早两个月返来，脑海里的形象还能重合对应得上，现在却只能看到一个形削骨立的沉痾女人。
这是她的儿子么？比当年整整高出一大截，昔日美好的表面，也变得棱角光鲜，细白的皮肤，也被淡褐光芒所代替；五官变通俗了，肩膀变宽广了，声音变浑厚了，筋骨变结实了……特别那双眼睛，傲视之际，流光泛彩，熠熠生辉，让人不忍移目却又不敢多看。
如果说张放一见“母亲”，怜悯而打动，顿生渴念之情，那未免也太扯了。从心机春秋而言，他比面前的女人还大，进门恭敬叩首，已经是他代替人体原仆人尽了情意。
催眠一个精力极度颓废，意志格外软弱的病人，对张放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他不想与这个女人呆得太久，因为对“张放”的体味，没人比得上她，加上女人可骇的直觉……在眼下这关头时候，他不但愿节外生枝。并且，催眠对她受创的精力也有好处。
“全部府中，只要你晓得我健忘了一些前事。”张放抬高声音，目光平视，并不看身边紧随的邓展，“我想晓得，之前在长安之时，我有没有走得比较近的朋友？”
“并且甚么？”
“阿母只是郁结于心，又受强刺激，情志受损。只要放心疗养，不萦怀外物，必可渐次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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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展低声道：“城中章台街，乃伎乐云集，声色犬马之所。”
敬武公主明显被儿子的体贴所打动，伸出惨白肥胖的手：“我儿，来，让我摸摸……”
“好生奇特，京兆尹门下督贼曹万子夏，又前来拜祭。送来的祭拜礼数倍于前，并且……”
他只要一个生母，已经消逝于另一个天下，面前的女人，并不能令他生出多少心机颠簸。他的目光更多透出一种垂怜――医者对病患的怜悯。
随身小厮是张敬臣为他安排的，张放无可无不成，他现在是“初来乍到”，统统都在察看――他在察看别人，别人也在察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