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饶有兴味:“是谁?”
陈汤授予张放门下议曹史之职,还真不是安排,不时会抛出各种军务及交际题目。与其说是问计,更象是在熬炼张放。不过,令陈汤讶异的是,这少年常能做惊人之语,便如现在他所言。
陈汤用小刀剜去封泥,取出一卷木简,展开一看,喜动色彩:“是南道雄师的动静。”
张放浅笑摇点头:“‘非功不侯’。我已必定是侯,这功要不要都一样;但陈君分歧,多一份功,就多一分机遇。”
见微知著,一斑窥豹,颇谙“办公室斗争”的张放,深知“居功偶然就是揽罪”的事理。他甘愿置身事外,以便更好的阐扬本身的感化。
陈汤谛视着面前一脸澹泊的少年,很久,方轻叹道:“缪侯得孙若此,当可含笑地府。”
晨雾当中,康居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陈汤还能说甚么,唯有拱手:“公子美意,却叫汤如何敢受?”
对谬侯,对张氏,陈汤始终心存惭愧。要晓得,当是时,很多因功封侯的侯爵,所得的食邑,也不过几百户。而富平张氏受其缠累,坐剥二百户,相称于被削去一个侯爵――说实话,就算张氏有人拿刀来砍他,陈汤都不奇特。怎都想不到,竟然会在异域之地,与下一代张氏家主成为忘年之交……
伊利河边的凌晨,从河面到丛林,漂泊着一层层淡淡的薄雾,看上去像蒙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
张放仿佛想起甚么:“嗯,说到谍报,鄙人倒想向陈君讨要一人。”
张放却笑着摆手:“你我皆知,此次西征,风险与机遇并存。有多大的功劳,就呼应背负多大的政治风险,有多少担负,就有多少收成。陈君何必忸捏?倒是我幼年肩弱,有些东西扛不起,只得不分好的歹的全撂下,倒是让陈君见笑了。哈哈哈!”
陈汤啪地合上简卷,畅怀大笑:“南北会师,西道又通,此乃神眷我军,天亡郅支也!”(未完待续。)
陈汤遥遥拱手,直到康居人的身影消逝,方才施施然走到一块大石旁,撩起袍裾坐下,向张放招招手。
陈汤怔了一怔:“要他?本来无妨,只是昨日已经承诺了康居人……公子也是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