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院中踱步,小顺小跑到我面前,神采仿佛有些异于平常,仿佛要说甚么又咽了归去,手心在裤子上擦来擦去。
本日的尚书府分歧于昔日,世人都知此处的风景不亚于后宫,几个姊妹各个出落的如花似玉,是王公贵族提亲的首选,但是,那些欲要和尚书大人拉帮结派的凡夫俗子把门槛都踏平了,也没能把谁支出囊中。
一阵喧闹声中,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一只手拿着乞食盂,另一只手肆意的在地下摩挲着散落于地的碎银,却被身后一声呵叱吓得退避三舍,“臭乞丐,爷的犒赏银子岂由得你这等下九流之辈玷辱,还不快把你的脏手给爷拿开!”
我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生灵涂炭的帝京,好像一张画卷映入我视线,那活色生香的画卷突然停格,街边的商贩也不呼喊了,径上的行人也不走了,青楼窗边探出的那美人头也不歌颂了,穿戴红喜袍的新娘子手里的绣球也不抛了,面前的统统顷刻被一片红色遮住,那红色像极了一条红纱,随风飘曳。
我和他相视一笑后,他便手挽着她,同我擦肩而过。
阿寇嘲笑,摸了摸我的额头,“五蜜斯你没事吧,脸都烧红了!”
正华十三年,寺人当道,一手遮天,霸道横行。上可诛杀亲王驸马,下可厮杀臣民百姓,常听人云,宫中有一如许传闻,那个上了陛下龙榻,那个必薨,无一幸免,楚氏天下后继无人,岌岌可危。
我入了闺阁,一只脚刚迈入门槛,便好似入错了门,闺阁里被折腾的混乱不堪,从榻上到地下,全都是姹紫嫣红的绣袍和打翻于地的胭脂水粉,这也就罢了,管家和下人竟都没影了。
“高朋登门,府里上高低下定然怠慢不得,只是兰楼的戏是宝春的,我定要去恭维,你莫慌,少我一个他不会发明的!”我边说着,边脱去了一身男装,擦去了用心画上的剑眉,暴露了两条淡淡的弯眉,随便穿上一件月色绣袍。
而我藏于青袖里的手指早已握成了拳头,却迟迟不敢探出来,小顺在身后拉了我一把,贴在我耳畔道,“唯女子和寺人难养也,此地不易久留,免得溅一身血,走吧!”
我笑了笑,正华帝要将尚书府一蜜斯册封给三皇子为妃的事,在半月前就已经弄的全府高低人尽皆知了,本日此人前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趁便看一眼府里的哪个姊妹能博得他钟意罢了,今后被封个名分,养在王府里做个侍妾。如此偶然之事,我心急何为?
“五蜜斯?你如何在这啊?老爷找你呢!”我一转头,只见阿寇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额头流着香汗,脸上挂着烦躁。
她端起茶壶,斟满他的茶盅,莞尔一笑如镜花水月般夸姣,他拾起盅盖,拨了拨茶叶,昂首悄悄发笑,不知是为何事。
“五蜜斯!我……小顺能够今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罢,竟抹着眼泪嚎啕大哭起来。
我讽刺一笑,还未见其人,只是听那人当众调侃了一句,便在内心映出了那人的模样,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之言,定是个风骚草包!我失了兴趣,就想拜别了,却不料,被那人一声发问叫住,“府上听闻有八位蜜斯,本日仿佛有三位缺席?”
那人话音落下,便听老爷解释道,“王爷,我大女儿三女儿嫁的早,至于五女儿......她病了!”
我虽这么想,但还是去了,到了东亭阁,我立足于门外,模糊闻声嗖嗖的风声中异化着如乐声般的陌生声音,那声音非常好听,只是言语之间略显轻浮,“诸位蜜斯各个样貌不凡令本王心生欢乐,只是本王眼拙,看不清各位面貌,可否一一到本王身边来?”
世人低声唏嘘,收回阵阵讽刺般的动静。我一把推开案,欲要抓住他的手腕,却被小顺一把拉住。我劝止声还未出口,只见小乞丐眉头一皱,痛苦的长大嘴巴,饭菜异化着血水一并倒了出来,发作声振屋瓦般的狂叫,那叫声好似惊涛骇浪,吓的世人纷繁落荒而逃,一边逃一边惊声尖叫,“出性命啦!出性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