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嬷嬷每说一句，对老夫人而言都无益于锥心之痛，秦氏一掌控住流萤的小手，不住地摩挲，想起上官兰馨昔日的好，想起流萤的灵巧懂事，想起过往本身对她的冷酷，懊悔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流萤本来觉得，在这座流府，她的头号仇敌是孙玉茹，现在看来，该是换人的时候了！若不是她的爹爹对母亲毫不信赖，他如何能够听信孙玉茹的一面之词，逼得母亲吊颈他杀？若不是他对母亲已经毫无豪情，他如何会得知本相后，毫无惭愧懊悔，冷酷如此？若不是她的爹爹死力劝说孙克谋反，靖王又如何会那么轻易政变胜利？若不是他的爹爹罔顾为人臣子的忠义廉耻助纣为虐，靖王即位又如何会那么顺利！
“这……”青嬷嬷看了看流萤欲言又止，怕老夫人又添伤感。
“现在，萤儿夜里可还发恶梦吗？”秦氏强忍住内心的悲戚，望着流萤熟睡的睡颜道。
“但说无烦。”秦氏只是定定望着流萤，心中悄悄发誓，过往流府欠她的，她必然会设法设法极力弥补她。
“是。”青嬷嬷应了声道：“自夫人走后，蜜斯房里从不熄灯，每次半夜梦回，都会被恶梦惊扰，汗流浃背，但每次问及她梦到些甚么，她却从不言语，只说没事，第二日还是开高兴心的来老夫人处存候问好，与姐妹们谈笑晏晏，可她内心的苦，却向来不说。”
秦氏悄悄在流萤身边坐下，看到她那小手瘦骨嶙峋，下巴也是瘦得尖尖的，年纪那么小，却已经有了深深的黑眼圈。
绿苑与青嬷嬷上前安慰，谁知老夫人倒是越哭越凶，到最后竟是放了流萤的手，坐到一旁的椅中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流萤心中了然，却故作不晓得：“奶奶，但是甚么人惹您活力了？奶奶无妨奉告父亲，父亲最是孝敬，定会为奶奶做主。”
见流萤醒转过来，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畴昔，细心打量着流萤倒是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方才将流萤紧紧地拥在怀里，口中不断喊着：“萤儿啊，萤儿啊，奶奶好悲伤，奶奶内心难过哦！”
秦氏回到向晚园时已过晌午，流萤因为连日来过分劳心劳力，已伏鄙人棋的案上睡熟了，看到老夫人出去，青嬷嬷意欲唤醒流萤，却被秦氏禁止。
流萤这一起走得极快，竟是连清荷举着伞都赶不上，看着流萤小小的身子在雨中极力驰驱，死力压抑着本身的哀痛，青嬷嬷心头涌出无尽酸楚。得知如许的本相，就连她如许的大人尚且感受没法接受，更何况是小小的她呢？但是她却能做到不怒不悲安静如波，这需求如何强大的勇气和毅力来支撑？
“奶奶，你如何了？”流萤被惊醒，一脸怔忪地看着秦氏，仿佛不明白为何老夫人俄然之间变得如此悲伤。
爹爹！我的好父亲！流岑！我该如何对你？我该如何对你，才气对得起你这副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