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太后以死相迫,顾长安回身看我们,双手拢在袖口里,紧紧地握起。我看到有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手心伸展出来,洇湿了袖口,再一滴一滴落到地上裂缝里。
顾长安点头,软了调子:“是的,姨娘,前几日被正法的几个侍卫和宫婢犯上反叛,趁着母后粗心,给了母后拼力一击,导致她胸前一根肋骨折断,刺穿胸腔,伤及肺部,腹腔积水。宫里太医全都束手无策,现在病情恶化,求求姨娘给想个别例。”
“启禀皇上,都城百姓闻听十一蜜斯带人冲进了宫里,救援麒王爷,不分老幼,竟然成群结队地向着皇宫涌出去,群情激昂,来势汹汹,要求皇被骗即开释麒王爷,不然……”
徒弟一声感喟:“姐姐,你这又是何必?”
他蓦地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不再看我们一眼,沉声叮咛道:“杀!送麒王爷上路!”
“我记恰当初在普宁宫里,你看到凉辞一身伤疤的时候,你的手指和嘴唇都在按捺不住地颤抖。我晓得,你内心还是心疼他的,你只是被权势蒙蔽了眼睛,忽视本身的内心感受罢了。”
人群分开,一顶八抬暖轿自银甲侍卫身后缓缓而来,行至面前,谨慎翼翼地落地,寺人将轿帘翻开一道缝,暴露花团锦簇的锦服衣角,恰是太后。
“胸腔里怕是积了水吧?”徒弟对于太后的话置若罔闻,只扭头问道。
“长安!”太后明显怒极:“你这是逼迫母后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不是?”
“伶牙俐齿!”太后怒声呵叱,狠狠一巴掌拍在软轿扶手之上,终究接受不住,急剧地气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