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废嫡 > 第二章 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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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楹,丝丝缕缕照在明镜上。镜中的人影,身量未足,稚气犹存,清楚是她六七岁的模样。

她的师兄喻子濯,刚正不阿,更视柳家为亲人。长安晓得,喻子濯一向没有放弃为柳家昭雪,这封信只是个引子。

天丰十四年,时吏部侍郎喻子濯呈璃王之亲笔信,参璃王李耀结党营私,解除异己。且于天丰六年构陷太傅柳晏,使其无辜被黜,放逐而亡。

玉芽瞪大了眼睛,“璃王,他,他如何敢?”

外间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守夜的丫头起家的动静。柳长安顾不上疼痛,光着脚跑到房间那面光滑非常的大镜子前。

柳长安神采一暗,终是开了口:“玉芽,实话对你说,这么做,我也是有私心的。”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从小跟着我,最是晓得的,我的身子向来不错,如何一进王府就开端大病小病不竭?玉芽,我是被人下的毒!”

柳长安说着,又拉起玉芽的手:“你是我独一的但愿了,不管如何,好好保重本身晓得吗?比及师兄为我们柳家昭雪的时候,还需求你去作证呢。”她顿了顿,哽咽道:“你今后可不能这么傻愣愣的了,放机警点,好好照顾本身。我们此生主仆缘尽,我扳连了你十年。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必然好好照顾你,做个好主子……”

“玉芽,你是我身边最后一个知心的人了,你的性子软和,胆量最小,为人又仁慈,若非我今时本日实在没法再护着你,我也不会放心让你一小我出府。”长安说着,眼中已有泪意,“我大限将至,此恐怕是没法报仇了,只能留意于你了。”

直到柳家灭门,祖父与双亲惨死,她这个璃王妃一朝被废,才幡然觉悟。

她坐起家来,翻开身上的被子。

如许也好,没有人重视,她才气便利行事,渐渐摸清李耀的秘闻。

大家都感觉柳长安已经是丧家之犬,再也翻不出甚么风波了。谁又能想到,她前几日差玉芽送给喻子濯的信里,已经附上了李耀当年谗谄柳家的罪证。

酉时。

咳了一阵终究缓了过来,手中感觉一片黏腻,摊开手掌,鲜明是殷红的鲜血。

“下毒?!”

方才对峙了那么久,又喝了杯凉茶,她只感觉喉咙有如烈火燃烧普通,疼得撕心裂肺。

本身的手,竟不是伴随她多年的那双枯黄干瘪的手,而是一双稚嫩白净的孩童的手。

外头模糊约约地传来鸾凤和鸣的喜乐声,带着无穷欢乐的意味,想来必然是李耀和韦双成的婚礼。

有了这个引子,喻子濯就有机遇能将璃王府,乃至璃王一派连根拔起。

柳微然终是没有发作,僵着脸走了。

帝怒,令严查。后废璃王,贬为庶人,逐出都城,永不任命。

柳长安仿佛想起了甚么一样,灿然一笑:“还记得我未出阁时问你们四小我,今后如果不做我的丫环了,想要做甚么吗?我还记得你说,你想要出府去寻你的表哥?”

看到玉芽震惊的神采,柳长安只能苦笑。她身边四个丫环,最没故意机的就是玉芽了,当年母亲就常常打趣说这丫头是个傻大姐。

可这时,统统都已经晚了。

喉头一阵又一阵地泛腥,她却连咳嗽的力量都没有了。柳长安迷含混糊地想,她的大限大抵是到了。

李耀想要贤名,想让韦双成不受一点委曲地成为璃王妃,以是他不敢对她痛下杀手。只是当作府里没有这号人一样,漠不体贴,让她自生自灭罢了。

柳长安吃力地拉住玉芽的手:“当年娘为我悄悄留的嫁奁我藏得紧,这些年虽破钞了很多,但好歹还剩下一些,都在床边的木匣子里。你的卖身契也在,你都拿去,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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