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有一天,我回家的时候只见到连天的大火,烧毁了统统的统统……”柳晏说着,悄悄拿起神台上的一个排位,用衣袖细心擦了擦。
柳晏点点头,再开口时,声音一如既往的安静:“厥后我就立下弘愿,有朝一日,定要将青河柳氏连根拔起。”
初春时节,到处都满盈着一种朝气勃勃的微香,混着淡淡的薄雾,沁民气脾。
“胡管家有甚么话要对长安说,直说便是。”长安笑道:“您跟从祖父几十年,实是值得长安尊敬的长辈。”
她并不感到讶异,刚才胡管家要求她不带侍从的时候。她就感觉奇特。就算是祖父有话要伶仃同她讲,只要让跟从的人在外头守着就是,何需求早早就将青纹翠羽撇下?
“本家?”柳晏浅笑着问:“莫非你不迷惑,为何我们和青河柳氏的人从无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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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凝了凝心神,问道:“父亲母亲,可晓得此事?”
“昨日那对母女,你父亲本是要送官揪办,但我做主,让她们留在柳府。”
翠羽走过来给她一件件穿上衣裳,小声抱怨:“也不知老太爷找您做甚么,就算是考校功课,也不能如许早啊,蜜斯这才睡了多久?”
“胡管家,我筹办好了,我们走吧。”长安举步向前,青纹翠羽跟在身后。
“不,”柳晏点头,“有些世家会剥夺走属于这一支的财产地盘,逼迫他们改名换姓,移居别处,毕生不得回到故乡,而族谱上这一支的人会被写成‘暴毙’。”
长安颤抖着声音问:“是……是青河柳氏的人?”
长安滞住。
长安一头雾水,半句也听不明白。但胡文不再说话,长安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扣问,就如许沉默着到了柳晏的书斋。
青纹筹措着摆下早餐,她胡乱喝了几口粥,便仓促走了出去。
柳晏有些错愕,但很快就规复了一贯的神采:“是胡文对你说了甚么吗?”
柳晏沉默了好久,久到长安觉得祖父不会答复本身的话的时候,才缓缓地开口。
这是长安宿世此生第一次拉住祖父的手。这位经历了宦海沉浮的白叟,有着一双历经沧桑的手。与他的脚步和声音一样,这双手也果断有力。
刚出院子,就见到胡文大管家笔挺地立在门前。他背对着长安,在凌晨昏黄的薄雾当中,竟模糊透暴露一种肃杀之气。
“祖父可晓得‘柳’这个字的分量?”
柳晏笑道:“这叫‘皋卢’,是极苦的一种茶,凡人都感觉难以入口,我喝却感觉刚好,大抵是因为已经喝风俗了罢。“
“我们这一支,自来就子嗣不旺。到了我这辈,母亲只得我一个孩子。我五岁上的时候,父亲早逝,家中只剩下母亲与我相依为命。所幸祖上留下的财产很多,充足我们二人充足地度日了。”
柳晏的声音越来越低,长安的心也越来越凉。
“厥后本家来人了,要求我们将财产交给本家,改名换姓挪到别的处所糊口。”柳晏道:“这也是他们常用的手腕,用来对于我们孤儿寡母,又有甚么难的?恰好我母亲是个倔强至极的人,不肯相让半分……”
“这……”长安讶异不已。
“你说。”
“莫非,莫非我们柳府就是当时被青河柳氏剪除的‘枝桠’吗?”长安谨慎翼翼地问。
柳晏牵着长安,一起沉默不语,在微微的晨光当中走到了祠堂。
“蜜斯,”胡文拦住她,“老太爷想和您伶仃说说话,老奴陪着您畴昔,就不要带侍从了。”
长安规端方矩地对牌位行了个礼,见柳晏凝睇着牌位入迷,便道:“祖父,长安有个题目想问?”
长安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