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翎容施施然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尽力地绷紧了脸:“长安,这几年来,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副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此次,不管你是多聪明,也必然想不到阿芷姐姐在哪儿。”
说话间,得闲楼的小伴计已经端了盘子上楼来上菜了。
本来在公主院里头,因着九公主不喜别人穿的花枝招展在她面前闲逛,故而长安等人都尽量挑素色的衣衫穿。本日钟柯琴倒是上着快意云纹衫下配银红轻罗百合裙,外头罩着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一头青丝都束在头顶上,用一顶点翠鎏弓足花冠罩住,恰是现下京中时髦的发式。
长安扶着额头问:“你做如许的打扮……是为了甚么?”
“到底是给你订了哪个恶少?竟然让你逃削发门还女扮男装?”长安奇道。
长安转头瞧了瞧丁翎容,她满脸的附和之意。不消说,此番孙芷的行动也与她的鼓动脱不了干系。
“虽不是赵家,但倒是赵夫人的侄儿。”史娉婷道:“赵夫人娘家姓栾,三代经商。这个侄儿名叫栾鉴鸿,前年才进京来,这两年在京中运营的倒是不错。赵夫人央了媒人来讲合,孙大人立马就同意了。”
钟柯琴倚着窗在看书,她出宫固然只得一日,穿戴打扮却大不一样。
长安瞄了眼丁翎容,她当即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辜:“别看着我,可不是我把她藏起来了。”
孙芷哼了一声:“翎容说得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爹那边看起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筹算直接去会会这个栾鉴鸿,好言规劝一番。”
长安眨了眨眼,呆愣在当场了,面前这个穿得不伦不类的后生,不是别人,恰是孙芷。丁翎容第一个绷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孙芷在京中的闺中老友就只得她们四人,如果她逃出了孙府,也只能够像她们三人乞助。长安在宫里,钟柯琴也是将将出宫的。史娉婷是已经订了亲的人,她母亲又管得严,不大会收留孙芷。那么剩下的,就只要丁翎容了。
“你下了决计的事情,哪有人能劝得动?”钟柯琴轻叹道:“这事儿如果被拆穿了,有你的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