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惑间,画面再转,却变成了朝堂之上,已经大哥的皇父正坐在上`位,中间另有一群他不大认得的人,他跪在地上,而皇父看着他的眼神非常庞大,也非常冷酷。他看不大懂,却能听到皇父在念“……送京软禁……”
因为“恶梦”吓醒而跑来找皇父的他……实在太丢人了……他这么想着,把本身的头往康熙的怀里埋得更深了几分,只要耳朵尖那边暴露的红色泄漏出了他害臊的本质。
***
皇父活力了……
他茫茫然地睁着眼,想问,却问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场景再度转移。
皇父……皇父……
这绝对不是他的皇父!
他再细细一看,倒抽一口气,这不是……皇父吗?
胤礽鼓了鼓脸颊,抓着他衣衿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更果断地抓紧,唯有睫毛颤巍巍的,闪现出了胤礽内心的不安。
康熙不着陈迹地皱眉,部下认识地往那孩子的额头上贴去。温热的触觉,不像发热……他这么想着,手里已经不自发地将胤礽再度抱进怀里,内心又是一阵感喟:“罢了,你乖乖地,不要乱动,嗯?”
康熙看他眼巴巴的模样,捏了捏他肉肉的脸颊,低笑:“朕另有很多奏折没看完。”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御案上堆放整齐的一叠奏章,表示道。
屋里披发着淡淡的墨香,为这个微微有些凉意的夜增加了一分暖意。
小小的胤礽睁大了眼睛,内心尽是不成置信,乃至在那一刻,健忘了本身的诡异之处。他的内心只剩下满满的惊诧与悲伤。这不是他的皇父!他的皇父向来不会这么称他的,他的皇父只会叫他“保成”,或者“胤礽”。
他垂着眼,不敢再面对皇父肃着的脸,那会让他感觉还没从“梦”中醒来,他的心还在因为阿谁“梦”而狠恶跳动,那种惊骇与哀痛仿佛还在面前,阿谁对他不满的、不信赖他的皇父……他不想看到。这一刻,他的内心除了委曲,另有着深切的酸涩,模糊间,又听到了之前阿谁倦怠的声音在说话——
『这里……是那里?』
贰心头大痛,面前有大`片大`片的暗中排挤而来,似要将他全部吞噬掉。
耳边,传来皇父淡淡地,却又仿佛透出丝丝怠倦地声音:“太子,你且先归去吧,明日一早,你就回京。”
“你这孩子……究竟是如何了?”很久,康熙感喟般地低声自语。
康熙皱了皱眉:“保成,听话。”
小小的胤礽另有些茫然,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厉声喝止了阿谁男人,然后他听到阿谁声音持续在说:“叔公,这件事孤本日且当未曾闻声,还望叔公谨言慎行才是!”
一只暖和的大手贴上了他的额头,他猝然一惊,随即因为那实在的温度而放松下来,下认识地眯着眼睛昂首,对上了皇父微带担忧的眼神。
小小的胤礽赤着一双小脚,睁着一双大眼,红红的眼里还留着一丝水汽,他看着垂垂走近,却眉头仍然皱着的皇父,本来已经到口的话语终究被咽了下去,只糯糯地又唤了一声“皇父”。
皇父说,太子。
男人手一顿,又持续执笔,将最后几个字写完,这才昂首看畴昔。这一看,让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搁下笔,站起家,朝着小胤礽走去。
他在内心喃喃地念,却不想一个没留意,念出了声,让本就抱着他的康熙等闲捕获到,他低头看着伸直在他怀里的孩童,眉头又紧了紧。
跟着梦话的,是顺着那孩子的眼角缓缓滑落的泪珠。
康熙十八年,春末夏初的夜,还是透着一丝微凉。
背上又传来那人有节拍地安抚,他顿时温馨了下来,然后,在“咚咚”地沉稳心跳中,垂垂含混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