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众位大人见礼已毕,慈禧也表示世人平身,这时候被两个小寺人担架抬出去的我也被安设在世人以后。
“这是如何个说法,是哪个大胆的贼子殴伤了吴卿家?”老佛爷发话了,台下世人只得答复。李鸿章这个首席当场叩首道:
吴宸轩一阵苦笑,“您都进了书房了,莫非我还能下逐客令不成。”满面红光的孟洛川孟老大进了房门,见吴宸轩半卧在榻上,面色泛着青黄,手里固然是有一些文牍,但是明显还没有能下地理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朴了,庆王爷弈劻和李鸿章老中堂自发志愿的担起千古骂名,再次把大清国的家底卖了个吊蛋精光,四亿五千万两银子,连上利钱将近八亿两,大清国二十年的财务支出都不敷填上这个洞穴的。当然账面上的支出另有近亿两的岁入,但是大清国的支出啥时候能实收三四成绩算老天开眼了,这八亿两的债务均派下去,颠末省府县三级几十名官吏的过手,一两银子的分摊要收上七八十来两还算是廉洁的。盐税、关税的丧失,大清的财路刹时塌了半壁江山。诚恳说,连慈禧自个儿都不晓得大清国这通风撒气的褴褛棚子能不能撑到还清账的那一天,以是也就干脆伦堆了,痛快的拿出大清国的天子印玺盖印画押,这份足以灭亡一个国度的条约算是正式见效了。
心中暖流涌过,毕竟这位老大哥在买卖以外还是很挂怀小弟的。“孟大哥请坐,我这里实在是肮脏的很,如果外客就请你帮我号召了,早晨请他们在府里用顿便饭,让杜小妹作陪便是。如果熟人,就待我梳洗一下见客吧。”吴宸轩不风俗用师爷,室内只好选了两名保险团里小队长的本家兄弟,童生出身,念过私塾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且充作记事罢了,胜在知根知底,可靠地很。这两位也算是有眼色的,一个下去叮咛人给孟老迈上茶,一个搀扶吴大人起床。活动了一下枢纽,吴宸轩感觉还好,只是多日的卧床,让自个儿的体力受损,规复起来也需求一些光阴。
“这个…”孟洛川方才去了趟南边,也没想到小老弟会受如此重伤,但是把自个带来的客人放在门房不睬也不是待客之道,一时候孟老迈迟疑起来,倒是苗二哥的一句话为孟老迈解了围。
“老弟莫非小日本真的是派了大内妙手行刺?你的身材如何?能不能撑得住啊?其他都是小事,你毕竟还年青,千万保重身材要紧。”没想到如此严峻的孟老迈一时候也是手足无措。
内里这一个月来前后联军撤兵、两宫回銮、各地分摊、民变风起接踵而至,一时候洋兵、八旗、新军、团练、拳匪、白莲、饥民在个中原大地上是你方唱罢我退场,走马灯似得循环,端的是热烈不凡。养病中的吴宸轩倒是很安闲安逸,山东地里有武卫右军和武翼新军坐镇弹压,改组后的山东商会大力施助,山东这个义和团的发源地自从送走了两宫以后,倒显得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非论联军十一国的官员军队如何折腾,这大运河里的官船顺风顺水,沿途除了补给以外,就没在直隶境内逗留,从临清船埠登陆后,安息了一天,让庆王爷和李老中堂倒口气。进了山东地界,袁世凯就从代表团成员变成了东道主,一起上东昌各县高接远迎,把各位大人送到了济南府。各府贡献诸位大人也没心机点收,进济南府的时候天棒擦黑,一行十几架的绿呢小轿,进了德王府的两宫行在。
“回禀太后,这吴大人此次和各国构和中,据理力图,言语间恶了日本国的构和大臣,日本大臣小村一时情急,用盖碗投掷,击伤吴大人头部。吴大人昏倒多日,克日才有转机,但吴大民气忧差事,对峙要随诸位大人前来面圣,老臣也劝止不得。老臣有罪,还请太后降罪。”这李老中堂绵里藏针,直接指出我和日本人的睚眦,如果太后害怕日本,那这个吴宸轩的门路也就是一个红顶子的藩台到头了。至于前面点出强撑病体的话头,就有些虚头巴脑的卖好过宸轩了,花花肩舆罢了,做不得真。最后的请罪更是老奸大奸,如果一开首就拿着条约说事儿,那就是让太后秉公措置,现在接着话头为了没劝止一个布政使带病上朝而请罪,又是如此的含混,太后顺口一句免了,前面再究查条约的任务也就不好过分苛责。看上去句句实诚的回话,内里的弯弯绕如同黄河九曲,真不愧是个修炼成仙的白毛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