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这货啊。”商会的塔楼集会厅,乐镜宇看着电报,他这个都城油子,对大清宦海众生的秘闻体味的一清二楚,听他对这位即将上任的山东巡抚的来源娓娓道来。“这位托忒克氏,字午桥,号匋斋,正白旗的。光绪八年的举人,捐了个员外郎,后迁候补郎中。前些年广东蛮子闹腾变法的时候,这长季子也参合了,大抵是想搭个天梯吧,不过厥后谭嗣同他们上法场那会儿,这位又去给荣禄老狗舔沟子,许是感觉都是一个旗的吧,归正有荣禄的硬保,也就姑息着外放了。仿佛和李大总管也熟,门子走的端方,放了个直隶霸昌道,前年办农工商局子的时候,召回都城主持局务。这长季子不晓得让谁给代做了首《惩恶歌》,得了老佛爷的赏识,被赐三品顶戴,这小子抖起来了。前年年底放了陕西按察使,岑春煊失落后,就暂署了陕西巡抚,没想到这长季子竟然放到了山东。”
“这个…”两边如林的刺刀反射着刺眼的太阳光,却让端方身上感遭到丝丝寒意。面前恭敬的属官们仿佛在恭敬中总有一些不屑透暴露来,让端方内心一突,多年混迹宦海的直觉奉告他。
“听起来不过是个嘴货,并且走的是李总管的门路,按事理和我们没有甚么干系,只要不拆台,商会里给他个七八十万两的贡献还是能拿得脱手的。”王光祖这故乡伙越活越禁活,并且在吴宸轩的技术支撑下,又由吴宸轩给德国胶澳领事馆打了号召,德国人自知在胶济线上欠着吴大人的情面,又是两国合作经商的共赢之举,就出面牵了头,促进了老王头和德国蔡司合作建立了德亨紧密仪器公司。除了出产各种挂钟座钟以外,就是出产各种的光学仪器,现在电讲授院的放映机都是用的他家的镜片,武翼新军订购的望远镜、六分仪、炮队镜,山东大书院订购的显微镜、测距仪、测高仪、天文观察镜等等买卖红火的不得了,现在财大气粗的很,张口就说几十万两银子。
“下官山东布政使吴宸轩驱逐巡抚大人来迟,还请端方大人恕罪。”
“苗贤弟说的在理,我们既然手里节制着州县两级的官府,又有武翼新军撑腰,加上山东商会的财力,这些都是局势,如果这位端方能顺势而为,诸位也别吝啬,送他个万贯家财、斑斓出息也无妨,迟早也是朝中的臂助。如果这位贪鄙成性、或者有所图谋,我们再见招拆招,只要州县两级都把握的踏实,不怕省里的官员有几颗墙头草。”孟洛川早有成竹在胸,现在和商会世人商讨也是为了同一思惟,免得有人暴躁,让端方抓住马脚。
“多谢端方大人对我山东官员和父老乡亲的赞誉之词,下官蒙您错爱,实不敢当。”这时候正对着船埠的茶社里一挑帘子,一名年青的有点过分的红顶子官员,带着一众蓝顶子们迎了上来,而船埠两边的买卖家前面,一队队的新军涌出,刹时就将船埠围了个水泄不通。比及了近前,这位少年高官恭敬的给端方见了礼。
“李总管,下官这就要去山东到差了,此来路途悠远,难以劈面聆听总管束诲,实在是难过的很。”李大总管的私宅里,一个红顶子的官员正放下一包东西,然后哈腰在李大总管面前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