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让他罢休,又何曾想过,让离灏凌罢休?
“先生本日一上来,便封了我畴昔最常走的那条路……”轻勾红唇,她取了棋子,垂首而落,随即淡淡抬眸,深凝面前秀逸如风的离萧然:“如此,但是想要让我无路可走?!”
见他如此,她脸皮一热,忙又拿动手里的巾帕拭在棋盘上,却也打乱了棋盘上的棋子。
低眉沉思棋路,将棋子落于盘上,他再抬眸,对袁修月苦笑了笑,脸上的神情略显萧索:“那乌江确切深不见底,乌江之水也确切寒凉,但我自小便深谙水性,咬了咬牙,便也就挨过来了。”
微考虑,以贝齿轻咬唇瓣,她张口欲言,却听闻袁修月轻笑着出声回道:“他对我很好!”
“先生可知,当初惊闻你自投乌江之时,我心中是何景象么?”与离灏凌一起在矮桌前落座,袁修月轻笑着瞥了他一眼,伸手便从棋罐里取了黑子,垂眸置于棋盘之上。
是啊!
“月儿!”
抬眸之间,睇见他轻皱的眉头,汀兰心头一颤,忙跪下身来:“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该是非常悲伤的!”
轻弯着唇角,将本身的手腕不着陈迹的将离萧然手中抽离,袁修月接过汀兰手里的茶盏,低眉浅啜一口。
“赖不到你,是本王之错!”
淡淡的扫过袁修月安静的脸庞,离萧然眸色微深,抬手取了棋子,落于棋盘之上,他轻蹙眉心,神情深沉:“当时安氏一族,一心要拥立我为王,而保皇一派,则一心要灭杀于我,这两方背后的权势一方是我的母亲,一方是我的兄弟,我实在没法弃取,便只想自投乌江,如此便可躲过统统,也可让局势停歇!”
眉头不悦皱起,袁修月转头对汀兰斥责道:“多嘴!”
如此温度,与内里的酷寒气候,有天壤之别!
见状,边上的汀兰,不由面色微变了变。
但是现在……
静窒半晌儿,她心机微转,方才悠悠叹道:“不管如何,皇上这一方,才是离国真正的君主,而安氏一族,却只是叛贼啊!”
微抬眸,见汀兰面色不郁,袁修月不由淡淡说道:“只是一局棋罢了,你不必如此介怀!”
惊叫一声,仓猝垂首,汀兰拿了巾帕便要擦拭离萧然的手臂,却见他对她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即指了指棋盘。
闻言,袁修月轻笑着道:“也好!”
猝不及防,汀兰手中茶盏撞上了离萧然的手臂,刹时洒落棋盘之上。
眉头微蹙着,她将茶盏斟满,先与袁修月奉上一战清茶:“娘娘,请喝茶!”
闻言,离萧然不由行动微微一滞!
脸上的笑,微微一僵,离萧然如她当年在安国侯府时普通,安闲怡然,淡淡出声轻道:“你之前不是说过么?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即便现在你的无路可走,只要我有在,便必然会与你重新开凿出一条路来!”
听了离萧然的话,再看到他略显苦涩冷落的神情,袁修月的心,不由蓦地揪起。
微微垂眸,睇着棋盘上离萧然落下的一子,袁修月不由眉头轻皱!
见汀兰如此,袁修月淡淡点头,伸手便要取子。
眼看着刚落了几字的棋局如此便毁了,离萧然不由眉心轻皱。
伸手又端起桌上的别的一盏茶,汀兰抬眸看了离萧然一眼,遂垂眸上前:“王爷,请用茶!”
“有劳汀兰了!”
闻言,汀兰不由将头垂的更低了。
闻言,离萧然勾起薄唇。
经他如此一问,袁修月不由心头一颤!
“世上不是有句话,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么?”语气微凉,凉凉反问,离萧然苦笑着问道:“我不得不承认,离灏凌是个可贵一见的好天子,但……你可晓得,他从贤王手中接过的,到底是如何的一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