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那顾某,博学于文却屡试不中,一怒之下放出大言说八股之害即是焚书废弛人才胜于咸阳之郊,偏是于崇祯十六年捐纳成了国子监的门生,食言而肥吧?任兵部司务,本是誊写的杂役却说甚么须知六军出,一扫定神州,报酬到职就搞出了一堆军制论、情势论、田功论、钱**的笑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用得着你来多做聒噪?”
直到宗师仲尼,留意仁义,综述尧舜宪章文武,写了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才有经世之学。儒者依此而行,忠君爱国守正恶邪,泽及当时名流后代,到汉武帝,贤者董仲舒以大一统免除百家独尊儒术,千年以往,儒家儒学已经与朝政相辅相生,而弘皙贝勒……须知当世俚语中有下九流之说,一流伶人二流推三楼王八四流龟,五流剃头六擦背,其娼八道九流吹……依他说娼妓还文风侃侃讲读书人却一语而过,这态度,清楚,清楚是把儒生与娼妓比拟还高看了!
“现在是门生了?别介啊——”弘皙乐得光辉,“读书学过一句话,士之怒流血千里,邬某做过了,爷送他个免冠徒跣以头抢地,你们呢——”
当日康熙提到这俩名字曾泪流满面,弘皙少不得找人探听顾炎武之的平生事迹,也幸亏穿越者的福利有过目成诵一条,桩桩件件附以顾某手书《日生论》,骂的狗血喷头,“自发得甚么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我呸,怕死的滚刀肉罢了!”
“奇货可居毫不轻卖,世人稀可贵之货,车载来此但谋一面,于其人却偏做高竖匮藏状……魁首究查是要卖的!”
“有官妓,齐管仲设女闾七百始作,唐承六朝金粉以后于长安设教坊简拔优伶专职注籍后供应脂粉。白乐天有琵琶行说的便是此等。”
两人的眉头已经颦到一处,大丈夫修身齐家就为了“妆成秋娘妒?”贤者为人臣,谦虚待令,顺上为从主法,口不私言目不私视,不敢辞贱不敢辞难。就跟人手似得上修头下搓脚,了结君王天下事,留的身前身后名难不成绩是“秋月东风”?就是“花非花雾非雾”?
“顺治十二年关押,本朝七年再次入狱,十年游京师赴宴熊赐履家,十七年开博学鸿儒科,未曾招便三致信掌院院士叶方蔼,七十老翁何所求,遗民犹有一人存,怕是担忧朝廷把他忘了吧?”
“十三学的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此乃蕙质兰心,更有耐久之练习。五陵幼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赤色罗裙翻酒污,争风妒忌换来萱萱之名。自此功德者集,人云亦云中芳艳天下,本年欢笑复来岁,秋月东风等闲度,直到暮来朝去红颜改,老迈嫁作贩子妇,贩子厚利轻分袂,月明江寒守空船,夜深忽梦少年龄,梦啼妆泪红阑干!”
这但是三代之主,李绂的嘴唇一阵颤抖,是气,是心忧,更有胆颤骨寒,“门生觉得,儒者,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以修身,贤人之道,有仁义礼智信,有忠孝恕忠孝悌节,在明显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纵万物有同理,朱紫怎能轻贱至此!”
至张廷玉分解邬或人言行的当,这俩就跟吃了**的弱女子一样骨软筋酥万妞莫挡最新章节。读圣贤书做仁君子,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北宋大儒张横渠的话是这二位平生抱负,可如何能想到这世上另有如此“凶险贼狠”之人,仰俯而思,本身两个还真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直人憨货”!
“你倒还是个聪明人,”弘皙笑呵呵道:“但你还是错了,爷轻贱的不是儒家思惟而是假托儒家的那些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