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称帝那日,她身着太后华服,俯视百官朝拜,没人晓得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方绢帕,丝丝缕缕,千情万怨……
戚夫人失声痛哭,娇柔的身姿在风中瑟瑟颤栗,楚楚不幸。刘邦长叹了口气:“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挧已就,横绝四海——”
谁都晓得,戚夫人想要甚么,更可骇的是,刘邦跟她想的一样。
自那今后刘邦的伤势俄然减轻,整天缠绵于病榻,已然不治。吕雉到榻边寻问治国事件,她声音平淡,没甚么神采,刘邦沙哑的声音,倒显得有些欣然。
“怎就没有好处。”他大笑起来,一双龙目紧盯着她:“我若为皇,你定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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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派人安设她们母子,本身却迟迟未曾露面。她倚窗望天,心境如漂泊不定的云,直到阿谁女人站在她身后,她才蓦地一寒。
“你不消晓得。”她回身拜别,背影孤凄。
她嫁给了他,从骄贵的蜜斯变成了费事的村妇,侍营私婆、筹划家计,娇美的容颜跟着汗水和光阴垂老迈去。
“太子羽翼已成,没法改立,娥姁真是你的仆人了。”刘邦垂怜地望着戚夫人:“为我跳一曲楚舞,我为你唱一首楚歌。”
“可不是,传闻刘邦纳了个花容月貌的戚姓女子,日日宠幸,那里还会念及荆布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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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语,回身在一旁的树桩上坐下,却偷眼看那男人,虽不修面貌,但身形矗立,气度不凡,是帮着家人来寻她的么?
“娥姁。”他最后一次唤她,吃力地将手伸到她面前。
“娥姁、”刘邦唱完,转头望向吕雉,似有甚么话想说。吕雉渐渐啜着清茶,仿佛甚么都未曾听到。
“摔疼了吧,另有没有那里受伤?”男人将火把插在一旁,从袖口拿出粗布手绢,为她包扎掌心。她皓腕上的玉镯流转着冰莹的光,和那粗布极不相称,他仿佛也发觉了:“眼下虽是贫苦,今后定给你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