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见萧潋晨这般说,也不好再对峙,毕竟过分的谦逊即是骄贵,便向我点了点头。我会心,行了个礼,走到萧潋晨中间,让丁香把檀木座椅摆得靠边一些。
实在沈姨在这方面也没甚么经历,她的父亲是个秀才,可惜早早过世了,家中艰巨,母亲便将她送到一户殷实人家中做童养媳,成果结婚没两年,夫君就病故了,她带着襁褓中的儿子,出来寻活计,正巧碰上母亲从寺庙里上香返来,非常怜悯她的处境,便将她们母子带回府,我出世后,她便做了我的乳娘,对我可谓是视如己出,我也风俗亲热地称她沈姨。
爹爹悄悄点头,表示不成,我俄然明白过来,现下的景象,能让我和阿延伶仃相处已经是分裂了,如果和爹爹“躲”到那里谈天,定会被觉得我们在暗害甚么,内心一阵失落。
沈姨说的当然是客气话,因为萧潋晨在不远处嘛,她的眼神是略显担忧的,但只能挂着笑容。沈姨是我的奶娘,是看着我、陪着我长大的,母亲归天后,她更是悉心照顾我和阿延,庇护备至。晓得我要进宫的宿命后,她哭了好几天,最后也只能擦了眼泪,教我宫廷的仪礼,和女子间的相处之道。
“哎呀,大彩蝶挂到树上了。”胡蝶愁闷的声音传来,我们转过甚,见她噘着嘴,一脸愁闷。
天井里,胡蝶正引着那只彩蝶纸鸢在跑,她穿戴缀银丝胡蝶的绯色锦缎裙,头上簪着两对振翅欲飞的玛瑙胡蝶,衬着娇俏敬爱的容颜更加明丽光辉,她一边跑,一边咯咯地笑,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我瞬息感觉本身老了。三年前的我,也是这般无忧无虑啊,可现在呢……我不由朝萧潋晨看去,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温暖的阳光洒了下来,将他的身影染成淡金色,微有些晃眼,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瞥见他昂首看着纸鸢,非常耐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