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柔已经支撑不住,却还搏命挪到窗边,诡计跃窗而逃。幽蓝的夜色下,鲜红的血水顺着她的裙摆蜿蜒而下,好似凄艳的牡丹、又似诡异的谩骂。
颜忻飞身上前,死死抓住颜垚执青铜剑的那只手,衰弱地向南宫逸辰道:“快、快救皇后。”
“别、我灵魂受损,连半条命都算不上,救了也无用,还是去救皇后和公主吧。等公主出世,你便能够摆脱了……我晓得,国师之位困了你太久……”
瞬息间,电光火石、雾气满盈,四周一片死寂。
颜垚再一次呈现了,如阴风般在隔间里绕了一圈,而后翻开墙上的暗格,将襁褓抱了出来,伸手探了探小皇子的鼻息,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另有救。皇上快来帮手,倘若妖女出世,定会吞食小皇子的灵魂、”
颜垚泰然地站在露台上,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式;南宫靖天扶着雕栏,迟缓上楼,面沉似水,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暗淡。
“闭嘴!你非要把本身弄得魂飞魄散才算完吗?”颜垚喝道。
“哇……”清脆的哭泣声响起,颜垚喷出一口鲜血,不成置信地看向角落。
她的身材轻得好似一片残落的花瓣,南宫逸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心如刀割。
颜忻杳然一笑:“你究竟在寻些甚么,今后当真不会悔怨么。你纵使翻天覆地,也没法将光阴倒转,而你想要的权位,则是国师极力要摆脱的桎梏……他不就是为了自在才跟颜家同谋的么,你本是自在身,何必让本身深陷囹圄。”
“颜忻、”
“颜忻、”南宫逸辰仓猝走到她身边,固然满脸担忧,却不敢碰她,深怕悄悄一碰,她便会如烟云般消逝。
“忻mm,你、”凌若柔歉疚地望着颜忻,还不及扣问,双眸便被惊骇充满。南宫逸辰顺着她惶恐的目光,瞥见她圆隆的小腹上,摇摆着幽艳的红光,比起“颜忻”眉心的鬼火还要夺目诡异。
颜垚说过,倘若“颜忻”被击碎,她就永久都做不回人了。
只见凌若柔被“颜忻”逼迫着缩到墙角,仍搏命护着腹中的孩子,颜忻站在两人身后,神采惨白,颤抖的手上攥着一根雪亮的长针。
“那这个孩子、我们就放弃吧。”南宫逸辰叹了口气,举起瓷瓶,凌若柔抽泣着点头,但南宫逸辰还是狠心将瓶口对上她的嘴。
不待南宫靖天答复,昏倒的颜忻已经微小地点头,她双目仍然有力地闭着,呢喃的声音好似梦话:“娘娘还要照顾小公主呢。我从小灵魂就被监禁施法,即便你将灵魂给我,我也不成能做回真正的人……不如,就如许吧……”
“快停止!”颜忻惊骇地喊着,南宫逸辰和凌若柔却以更加惊惧的目光望向她。她的眼角、鼻孔和唇角全都溢出了黑血,黑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颜垚的青铜剑上,冒起了暗红色的烟雾。
“那话清楚是张太尉求你说的,只因你是国师,胡言乱语皆能让人当真。枉我苦修奇术,却被你一句话而误了毕生。而你,明显秉承了通灵的血脉,却一心想要逃离!还偷偷娶妻生女,企图过平常的日子。”
“谁让我没有你那与生俱来的灵力,只好靠异术来补齐了。谁知这丫头竟比你还费事,你只想做凡人,她却想做贤人,完整不听掌控。既然无用,我还留着何为!”颜垚一声断喝,将青铜剑朝颜忻刺去,南宫靖天挡在颜忻身前,搏命按下了玉宇阁的构造。
“你尽管恨吧,你怨气越大,我用起来越称手。”颜垚将颜忻推开,手中的长剑已经红光凛冽,剑锋放射出的黑雾仿佛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毒蛇,欲将颜忻吞噬此中。
“啊——”凌若柔的神情更加痛苦,颜忻深吸了口气,伸手抓住“颜忻”的肩膀,将长针朝她的眉心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