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刘骜点点头，伸手拂了拂我额前的细发：“飞燕，我改天再陪你。”
是警告么？我有些迷惑，车辇缓缓停下，他遮着我的眼睛扶我下车。
合德哭声渐止，却仍然将脸颊贴在我的左肩，母亲留下的凤凰印记，在我们相拥时有着一股和顺的力量。
“姐姐，你真好。”合德搂紧我的脖颈：“永久都不会抱怨合德。”
“她说我是祸水。”合德低下头，轻旋动手中的银匙，褐色药汁转成小小的旋涡：“固然我不在乎她们如何想，但我讨厌那种眼神。”
“我想触碰你的琴弦。”他轻浅的呢喃在玉片和银铃幽婉的声响中，有一种醉人的和顺。我晓得不当，忙背转过身，凭栏而望，让清风吹散昏黄的醉意。
“合德，彻夜我们邀主上去澜月宫吧，我好久没和你们在一起了。”
只听一声闷响，我下认识地转头，璧柱后边暴露半张超脱的脸庞。
一道目光透过菱花窗格望了出去，不似阴沉的谩骂，也不似清冷的核阅，而是浓雾般的忧愁。我轻抚合德的手停了一停，心底徒生一缕隐忧。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走了数十步以后，耳边响起细碎轻妙的叮铃之声，一阵暗香袭入鼻端，上了几级台阶后，脚下的感受也起了窜改，像踩在绵密如云的宫锦上，但又有些许分歧，这宫毯虽厚却不非常软，非常合适跳舞。
“那我只能这么弹了。”庆安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但也没有分开，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
“祸水、祸水来了……”耳边倏然飘起合德进宫那日，淖女官阴沉的感喟，我不由皱起眉头，这个说辞已经在宫中传开了吗？
“姐姐，不管她们如何说，我都要永久陪在主上身边。”合德语气倔强，可眼中的惊骇却再也藏不住，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委曲地抽泣起来：“姐姐，我真的会毁灭主上么？我明显这般爱他……主上听多了这些传言，会不会嫌弃我？”
“不是。”刘骜扬了扬眉毛：“我让统统人都晓得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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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骜携着我的手上了车辇，本日的阳光格外刺眼，从锦帷车帘外疏疏落落地射出去，车内的一方六合漫起淡淡的金雾，似一个苦涩的梦。
十二岁那年，我们姐妹从故里逃离，展转千里来到长安，现在已是八年。合德初遇刘骜，便一见倾慕，在心底许下相伴一世的信誉，这千里相系的情缘，究竟是宿世的爱恋缠绵，还是前尘的纠葛缠绵？
我无言，只将本身更切近他温热的胸膛，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圆圈。自合德那日抽泣以后，我老是心心念念地祈盼美满，不求荣宠多悠长，只愿相携到白首。
“我让保卫在远处看着，只要玉片和金玲的声音一变，他们便会马上赶来。随时庇护你，又不打搅你。”
曹宫不再回声，看了合德一眼，便施礼辞职了。
我怔了一怔，从未想过他会问如许的题目，和顺又等候的语气，和浓墨重彩的他是那般的不符。我握住他的手，掌心贴着掌心，仿佛如许就能通报心语：“主上让我晓得了如何去爱，我会一向爱下去。”
我迷惑地回身，却见他盘腿而坐，两手弹着虚无的琴，轻挑慢捻、时急时缓，苗条的手指在阳光下仿佛悠然振翅的白蜻蜓……寂静中，我的心更加柔嫩，双眸也愈来愈涩，几乎阖目睡去。如果说刘骜让我晓得了如何去爱，那庆安世奉告我的，则是心与心的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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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漾着花香，我倚栏而坐，看着满园芳菲，胡蝶在嫣红姹紫中翩翩而舞，喧闹夸姣的画面，独缺袅袅琴音。
水与火的交叉，是水干枯，还是火燃烧，又或者是更可骇的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