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尼亚船埠在夜里愈发热烈,呼喊卸货的工人号子此起彼伏,查货砍价的贩子鼓噪不止;特权餐厅的采购员守在船埠,截下刚搬登陆的螃蟹篮子,先挑走最肥的。船埠边是最火的店铺,衔接着最热烈的餐馆和旅店,夜市昌隆的灯火把这一片烘烤成了不夜城。
冷风掀起轻浮的帘子,仲夏夜的丝缕凉意冲淡了腓特烈心底的仇恨,反而叫他猎奇艾莲娜要带他去那里。
女皇冷如冰霜,税务官反而更加殷勤凑趣,二者之间存在的云泥之别,顿时昭然若揭。
两人在车厢里默契地沉默着,各自想苦衷。颠簸了半晌,莉莉泊车笑道:“瞧,现在恰是热烈的时候呢。”
以是第一个要措置的,就是奥本海默。腓特烈内心已经有了打算,决定在十天内叫奥本海默人头落地,让皇城今后多一桩大消息,少一个银里手。
“如果能令你好过一点的话……我想奉告你,父亲风俗踩踏别人的自负,那是他的赋性,请不要指责他。”聘请腓特烈登上皇家马车的时候,艾莲娜哀告地看着他:“就连我都不敢违逆他,因为那只会让他更加失控。您是个英勇崇高的人,几近统统人都承认这一点,但愿不要因为他斥责您,您就不来皇宫了。”
魂飞魄散的税务官拖着两百磅的庞大肚子,跑出了松鼠下树的速率,敏捷得像一抹魅影,飞下楼梯时几乎把雕栏掀飞。然后一声狠恶的刹车声响起,胖得只剩下肚子的税务官在女皇跟前紧紧愣住,奋力还礼:“为了神罗的光荣!女皇陛下,您的光临是维尼亚税务处的幸运!”
腓特烈沉默着点头。国王的确是个率性的人,他能从一件小事开骂,一向辩论到脸皮撕破,然后毫不粉饰地透露对腓特烈的厌憎,透露对明兴城微薄税收的不屑,最后用孩子气的刻薄结论来踩踏腓特烈的自负,结束这场辩论。这对两边都没好处,可见国王是个被情感把握明智的人。
顿时,全部船埠都温馨了。这对二十四小时乘以七天无间歇喧哗扰民的维尼亚船埠来讲,就像时候静止一样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