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晓得只要用手一触黑旗,六识当中必然临时失灵,若失了其他五识倒也罢了,若失了灵识,可不是凶恶之极?但别人碰到此事或是束手无策,秦忘舒倒是成竹在胸。
老者叫道:“岂有此理,就算是地仙级的修士,百年的丹修,也不敢说三炉当中必结一炉好丹,就算是五炉当中结成一炉好丹,那也是极了不起了,你有何能,敢夸下如许的海口?”
老者连连点头道:“不可,不可,我捐躯了一只比目牛,那但是几十年的心血。周遭千里,再也寻不到第二只比目牛了,便是有,也只好去伏阴山中碰碰运气,再者那蛊阵便是得了浊气,也需我寻个高人丹修,将这比目牛渐渐炼化了。既请了人来,可不是要分他个一二成。”
秦忘舒道:“道友,这姐弟二人天聋地哑,孤苦无依。又费经心机设阵引虫,没有功绩也有苦劳。若能结得好丹,不如分他们三成才是正理。”
当下秦忘舒将身一纵,就来到沉坑处,盗幽仓猝道:“秦兄,你怎能冒险?”
秦忘舒微微一笑,道:“到时自见真章,你我可要说好了,若能炼成六识丹来,定要分他姐弟三分。”
老者笑道:“道友身带无尽杀气,倒是慈悲心肠,竟不忍瞧见双头蜃与比目牛惨死,这也是一桩奇事。”
秦忘舒笑道:“盗兄尽管放心,趁这两大生灵厮杀,恰是我的机遇,若他二兽分出胜负来,我反倒伤害了。现在洞中虫蛇已被杀得尽绝,恰是入阵的绝佳机会。”
秦忘舒道:“非是瞧不得生灵惨死,实因比目牛与双头蜃皆算珍奇之物,若只用了一次,岂不是可惜。”
秦忘舒用灵识探这坑中厮杀,本觉得毕目牛既然不受双头蜃所诱,那双头蜃又无其他手腕,必会狮那间被比目牛所杀,哪知那紫光扫来,也只是在双目蜃身上划出一道浅痕罢了。
老者道:“若炼这六识丹,要紧的是诸般浊气聚在一处,是以唯有这阵中只存了一个,方才是百般浊气汇于一体。这时再将那灵垩土中的魂珠取将出来,与这幸存的生灵同入丹炉炼化了,就有能够炼出六识丹。除此以外,倒也另有一法。”
本来这比目牛生性痴顽,心智浑沌,任你如何勾引也是无功,就比如那美人碰到初生的婴儿,任你如何妖饶,婴儿也是无知无觉了。
秦忘舒在燕谷中时,于炼器制符之余,也常帮着邹公炼些养气安神的丹药,炼丹制器本是一家,全看火力的掌控。秦忘舒身具两大神火,那是谁也比不过的。
秦忘舒道:“魂珠不过是亡灵的元魂凝成,又能有多大,就算炼成六识丹,又能炼出几颗来?”
说到这里,身子已掠进洞中,那头比目牛正与双头蜃厮杀狠恶,公然不来理睬,双头蜃面对劲敌,也不敢分神,竟让秦忘舒长驱真入,刹时重新回到灵垩土边。
那老者本来甚是严峻,不知秦忘舒要如何刁难于他,听到他只是要一炉真玄丹的炉制质料,不由大笑道:“我当是如何难事,本来只是一炉真玄丹罢了。老夫虽非大富,却也种了几亩薄田,养些仙花灵花,如何也能凑出一炉丹料来,道友尽管放心。”
秦忘舒伸手探进灵垩土中,土中公然有魂珠一颗,那珠子触手冰冷,一股寒气彻骨透心。但秦忘舒体内有神火加持,自会惧这戋戋寒气,将这魂珠紧紧持在手中。
秦忘舒忙道:“还请道友明告。”
老者高低打量了秦忘舒一眼,鼻孔中哼出一声来,道:“你也会炼丹?你身上绝无一丝丹气,哪像是平常炼丹的。”
秦忘舒本来对炼丹还算有些信心,听老者如许讲来,不免有些心怯了。但为了能替那对姐弟多争一些六识丹来,也只好硬着头皮一试。且他对人间诸般仙术皆存猎奇之心,竟是贪多不烂的。逢到这大好机遇,也是不肯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