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一箭射的甚有分寸,那箭矢擦着性鱼的一片鳞甲而去,原希冀能翻开这片鳞甲,不想怪鱼鳞甲似铁,箭矢擦着鳞甲而过,怪鱼还是纹丝不动。
秦忘舒暗自感喟一声,又转向河中瞧去,河水虽是乌黑如墨,却挡不住观天术威能,只见河底公然伏着一条怪鱼,生了七八根触须,身子竟有十余丈长。那怪鱼伏在那边一动不动,唯见身子微微沉浮,瞧来像是睡着了。
秦忘舒本来不觉得然,战事正紧,他怎有工夫理睬这等闲事,但他晓得许负心不是那不知轻重的,现在开口,必有事理。想了想,忽隧道:“那怪鱼有多大?”
盗幽身为西北盗贼首级,本来极是自大,但本日林中之战,方知若论军事才气,本身拍驴难及,此战又关乎西北盗贼前程运气,是以也不敢率性负气。
秦忘舒道:“既如此,就请盗君命令,西北豪杰面前,可没我秦忘舒这小我物。”
秦忘舒道:“负心尽管放心,这些许痛苦,忘舒还能忍得。”
秦忘舒见盗幽手上胡匪皆用硬弓,射程或在三五十丈,恐怕这些胡匪瞧见敌手进了射程,便忍耐不住,是以早就令千名胡匪向南而立,盗幽先前得了这号令甚是惊奇,现在方知秦忘舒用心。
而怪鱼一呼一吸之间,就从口中喷出墨汁普通的黑水,难怪这黑水河这般乌黑了。
秦忘舒暗道:“我若射它一箭,此怪鱼一个翻身,岂不是就要掀风作浪起来,这可强过数万雄师了。”
到了凌晨,秦忘舒兀自忧愁,此时该退该守,实在使报酬难,正在这时,盗幽忽地来到秦忘舒的安息处,神情古怪。
许负心对秦忘舒的景象天然是晓得的,便道:“将军莫要焦急,我以渡气之法,虽不能将真玄输给你,却可激起你体内灵根,那灵根只需一动,体内便生真玄,将军掌控了机遇,定能射出这一箭了。”
秦忘舒喜道:“负心,你就是我的福星。哈哈,负心,福星,本来如此。”本来负心与福星读音不异,秦忘舒连念数遍,颇觉风趣,许负心又羞又喜。
楚忘舒一箭射去,将一只战舟上的船帆扑灭了,同时大喝道:“林飞熊,南陈北马率十万精兵,等你多时了。”
说来许负心的真玄入体时,倒也温凉无碍,但许负情意在刺激秦忘舒的灵根,是以真玄直奔灵根而来,其势甚急。灵根一旦被震惊了,真玄立生,怎是平常运功时缓缓而生,丝丝缕缕的景象。难怪秦忘舒呼痛。
许负心令秦忘舒略略低下头来,再出一指,点向秦忘舒的百会穴上。百会穴是三阳五会之地,乃是人身最紧急的地点,稍有差池,可就送了性命。秦忘舒安然不疑,任由许负心施为。
只是不管做何安排,一旦楚军极力渡河,那是千万挡不住的。若仍在这怪鱼身上拿主张,又老是感觉非常不当。
许负心柔声道:“如有异种真玄入体,灵根受激,你身子必定有些痛苦,还盼将军临时忍耐。”
法诀既施,秦忘舒忽觉眼睛一亮,本来四周是乌黑一团,现在却变成灰蒙蒙的,竟能瞧清四周风景,也就比白日略暗了些。
哪知话音刚落,丹田灵根处就是一阵大痛,惊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许负心忽地低声道:“秦将军,我瞧那黑水河中,仿佛藏着一只怪鱼。”
秦忘舒道:“此时也管不得很多了,楚军如果过了河,还会饶过我等?雄师过境,寸草不留。纵想置身事外,只怕也难从你我之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