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忘舒与盗幽在帐外已是等得心焦,先前听帐中声音传来,林飞熊大有被苏仪压服之势,二人又是欢乐,又是赞叹,那苏仪的是天奇才了,公然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林飞熊心动了。
苏仪叹道:“到时只怕也由不得林公的,齐楚之战,绝无胜机,若败,则割地退兵,到时楚境表里必是怨声滚滚。楚君天然要借林公之首以安众心,此林公二必死。”
林飞熊见到素绢上的笔迹,初时大感惊奇,厥后越看越奇,到最后已忍不住笑逐颜开。他向苏仪恭身一礼,以谢苏仪之计。
林飞熊道:“林某一片忠心,只知为国效力,封赏之事,非林某敢问。”
林飞熊神采微动,道:“若战则如何?”
苏仪道:“趁此伐陈之事未行,还请林公速谋良策。”
林飞熊道:“国君情意?飞熊实在不敢妄测。”
林飞熊见苏仪以笔墨代答,先前不知苏仪何意,沉吟半晌后忽地明白过来,便也执了笔墨写道:“楚三公子门客三千,皆是奇才异士,我此次出兵,向他讨了两名异士,专来护我,不想道中又遇着三位,那就是五位了。”
林飞熊叹道:“天灾频繁,如之何如?”
苏仪道:“林公若伐陈胜利,必是名满天下,到时楚军其他将领如何不妒?林公领兵在外,谗言起于朝野,此为林公一必死。”
秦忘舒见盗幽入大帐,忽地心中一热,刚才已消逝的动机,复又熊熊燃烧起来。
半晌后林公方道:“林某伐楚奉的楚君之旨,败北利钝,非林某所料。”
盗山幽哎呀叫了一声,猛地挥拳,就将身边一名黑甲将军打倒,身子就如一阵风般,闪进了中军大帐。
苏仪道:“正所谓功高盖主,楚君既不能封,不如寻个借口,斩了林公之首,倒也一了百了。此为三必死了。”
林飞熊淡淡隧道:“林某立得正,站得直,而本朝国君,更是天下名君,君臣不疑,先生请勿再言。”
苏仪道:“大陈境内现在因这场兵败,一片哀鸿,林公趁其国哀而灭其国,何义之有?强齐虎视大楚不敢轻动,一则是因楚国兵强马壮,林公在朝,二来也是师出知名,如果妄动兵器,徒惹天下人怨。若楚军灭了大陈,齐国必缔盟青州三十六国,以救陈为名,出兵楚国。试问林公战与不战。”
林飞熊道:“就算冒险,难不成大过性命去?”
既然苏仪压服倒霉,何不干脆杀进帐中,取那林飞熊的首级,只需此人一死,何愁楚军不退,这也就救了对岸的五百赤甲军与万名盗贼兄弟了。
林飞熊到此境地,对苏仪已是安然无疑了。
苏仪笑道:“诈病之计,除非是朝中有人替林公说话,倒也勉强摭掩畴昔了,现在是楚君要斩林公,这战略岂不是刚好撞到贰内心去。”
苏仪笑道:“林公若伐陈灭国,必定再升一级了。”
需知楚国自主国以来,毫未曾呈现异姓封王,当朝楚君虽有弘愿,也不敢冒然开了此例,不然天然落入话柄,只怕这楚君的位置也坐不稳了。那国君的位置,哪国没几个觊觎的?
苏仪道:“若战,强齐精骑十万,士卒百万,又以救陈为名,紧紧地占了这个‘义’字,到时何止青州三十六国,便是苍南域其他三州,亦会呼应义举,同时群起来攻。敢问林公,此克服负如何?”
苏仪道:“非是苏仪不救林公,实因苏仪这个战略,实在要冒极大的风险。”
但他刚则生出此念,忽地又感觉万分不当,只因他立时想了起来,当初林天奇冲进晋国大营,行刺父帅,其心中所想,莫非就和本身普通。
林飞熊道:“先生此策虽奇,林某颇愿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