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细瞧这铁箱子,上面有道新痕,那是碧月刀所划,但那陈迹极浅,也就是将铁箱子上的锈迹划了一道。碧月刀削铁如泥,却何如不得这只铁箱。
苏仪见其间事已了,一刻也不肯留了,盗幽就令人清算起一些金珠,好做苏仪的川资,苏仪微微一揖,也不谦让。秦忘舒则从南陈所赠的四匹马中,选出一匹脾气最和顺的赠送苏仪,那苏仪也收了。
幸亏群盗起初遭到盗幽叮咛,若见到楚军退兵,不成高呼,是以群盗只好冒死忍住,只不过那羊肉干馍,免不得要多吃几口了。
世人这才垂垂信赖,那楚军公然是要退了。
盗君道:“这借口公然是能在楚君面前摭掩得畴昔吗?”
盗幽连连点头道:“这是当然。可惜,可惜。”前一句是承诺了苏仪所请,后一句则是替苏仪叹惋了,苏仪替大陈国立下奇功一件,却没法让人晓得,岂不是可惜?
盗幽喃喃隧道:“本来如此。仙修弟子假手凡俗之事,公然令民气惊,本日楚营一战,我原觉得必死无疑,哪知却被秦将军一块大布,杀得楚军何如不得。”
秦忘舒这几日正愁没书可读,许负心的农书虽好,可瞧来也过分古板了,将《三域志》翻了几页,越瞧越是欢乐。这书中将三域诸国山川湖泊诸色人物等记叙详确,正合秦忘舒的脾胃。忙向苏仪谢过了。
秦忘舒奇道:“盗君,你又捣甚么鬼?”
盗君已是急不成待了,道:“许女人速速脱手。我这盗家落锁启关之术,那是百发百中的。”
盗幽笑道:“先生做的事,盗幽实在施不来,秦将军今后是要在疆场上厮杀的,正需诸国地理,这书原也是该赠送他的。”
盗幽叫道:“先生赠书怎地就撇下我?”
盗幽奇道:“又与我和秦将军有何相干?”
秦忘舒这才恍然,道:“许女人清明净白,却学了你这妙手空空的盗术,今后万一手痒起来,却该如何是好?”
苏仪道:“楚军虽退,但在苏某瞧来,最多一年半载,必定复来。只不过当时已非林公率领,且主帅身边,必有高士戍卫。晋帅被刺一事,影响甚远,只怕今后诸国杀伐,就与昔日大不不异了。”
比及天气黑了下去,便有大队楚军出营,带走大车辎重无数,秦忘舒瞧见这景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楚军公然是要退了。”
盗幽与秦忘舒此时对苏仪已是寂然起敬,见苏仪这就要解缆,二人皆站起家来。
苏仪道:“在仙修之士眼中,这凡俗中的将军士卒,不过是喽蚁普通,晋军那位刺客,不过是位冲灵之士,就以一人之力逆转大局。而秦将军已是冲灵出境了,若真去行刺,林公也是挡不住的,林公是以退兵,也是当然。”
到了晚间,忽有几骑从营中飞奔而出,向北行去。世民气中迷惑,莫非是催促火线楚军加快行军?但自从这几骑出营后,就不再见到有楚军大队入营。而虎帐外的砍木声也停了下来,那搭建浮桥一事竟是停了,河中船只也只留了少数士卒看管。
盗幽道:“许女人,那箱子如何。”
盗幽笑道:“许女人莫要谦逊,这法诀你若修不得,别人如何修得?趁着四下无人,恰好试一试。”
苏仪瞧了秦忘舒一眼,叹道:“自从晋军主帅被一名冲灵修士刺杀身亡,诸国领兵将帅哪个不怕?仙修弟子先前毫未曾插手凡俗之事,晋军主帅一事,但是开了先例了。”
苏仪道:“林公便想退兵,总要有个借口,不然楚君那边如何交代?幸亏盗君是玄功之士,秦将军更有仙术在身,是以只需借口两位行刺,令林公受伤,这就是最好的借口了。”
秦忘舒也不知何事,只好跟着盗幽向山坡上行走,到了坡顶,只见青石上坐着一人,恰是许负心,见到二人前来,便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