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不忍再瞧此灯,忙又向左瞧去,哪知又是一盏无火之灯。
那孺子吐了吐舌头,道:“不过随口念叨两句罢了,你当我真地羡她?这本命灯本也无多大用处,只因三省在外,这才替她购置起来,若论她的道行,我瞧来一定比得过我。”
身后那女童笑道:“本日叫你勤奋,你偏要偷懒,本日又眼红三省置灯,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秦忘舒几次想起,忽地想起,此番儒圣金羽传讯,让儒门大修进入魔域当中,第一个点名的就是曾氏父子。那曾氏子曾参,被儒门弟子称为曾圣,与儒圣,颜西华并称儒门三圣。可见这第四盏灯,便是曾参的本命灯了。
幸亏洞府明灯摆列整齐,而儒门也向来是尊卑有序,只需依大家在儒门中的职位,或可寻出子思的那一盏。
再去瞧第四盏灯,倒是敞亮之极,绝无一丝陵夷之兆。秦忘舒却又有迷惑起来,按理子思既为儒门当今门主,他是儒圣嫡孙,如何也该排在孔鲤以后。现在子思既被夺魂占躯,本命灯怎会无兆?
秦忘舒也不便深窥洞府奥妙,直接来到洞中藏灯之处。儒门诸多大能的本命灯皆在此处了。
那包天子绕案缓行,亦是苦无一策,秦忘舒见包天子亦是没法可想,心中更是焦急。忽听到三省一声惊呼,却也不知产生何事。
秦忘舒虽是一道神念在此,却担忧儒门弟子高超,说不定就能瞧出马脚来,他悄悄离了洞府,心念一动,便已来到冥界了。
青阳道:“在我瞧来,子路传授秦大哥分魂之术,恐非美意,而是埋没杀机。”
秦忘舒便将浩然正气堂祭起,令诸修进入堂中,唯在这空间宝贝来中,方能免除隔墙有耳之虞。
但是若不与子路分魂争斗,又该如何夺回子思肉身?秦忘舒难堪之极,这道神念就在洞府当中盘桓起来。
儒门与孤岛虽是相距万里,神念飞遁而去,也就是一瞬罢了。
秦忘舒现在,也只是感慨民气难测。现在世人皆指证子路心胸叵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本身也是心机摆荡。但观子路与本身并肩作战的景象,却也实在是堂堂君子,事事抢先。那又是做不得假的。
秦忘舒将这第四第五盏灯瞧来瞧来,心中一时难以判定。若子思公然魂不附体,这第五盏灯就是明证了,但子思的名位怎地会排在第五,第四盏本命灯却又是谁?
秦忘舒再向左边第五盏瞧去,那灯盏火焰幽明不定,跳动不休。清楚是魂不附体之兆,且儒门修士本命灯皆是青焰白芽,唯此灯火焰白中带赤,此为血光之灾。
忽见案上朱笔缓缓升了起来,包天子不由笑道:“本来道友初修神念,难以施法,也罢,我借你一张素纸,有何事体,尽管写来。可莫在我案上乱涂乱画。”
三省道:“分魂之术虽是逆天,倒也算是上乘道术之一,怎地就是埋没杀机?”
慌得孺子忙叫道:“这话哪能对她说,那我另有活路吗?”
诸修进入堂中以后,秦忘舒对三省略述子思被子路占躯之事,这才道:“若想证明子思被子路夺魂占躯,非得去亲眼瞧瞧子思的本命灯不成,那元魂的诸般景象,皆可在本命灯中一览无遗。而子思的本命灯地点,唯有三省晓得了。”
包天子点头道:“那子思本是至诚君子,禀性温良,怎敌得过顾氏分魂,二魂争斗,绝无胜机,这一点也不希冀他了。如果冥王在此,或有良策,恰好冥王又去了九渊血池。”
秦忘舒感慨不已。此番儒圣切身进入魔域,本就是步步杀机,若儒圣有个差池,子思再有个三长两短,儒门一脉,就此风骚云散了。
但分魂既占了子思身躯,若与他斗法,那但是投鼠忌器。是以正面争斗,那是千万不成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