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兴州大惊:“为甚么啊?百姓方才过了十年好日子……对方图甚么啊?”
“如此说来,这石头的来龙去脉,到底流向何方,就必必要查了。”李妍沉默半晌,她抬眸看看沈寒舟,又看看彭兴州,游移好久,才像是下定决计一样,将册子卷起来,别在腰后,“这件事盗门就别管了。”
十几个胡人围着马车,八方站人,守备非常周到。
此时,李妍素色衣衫上带血,但她却毫不在乎,坐在石凳上,低着头交来回回翻看了很多遍。
李妍蹙眉:“我也不明白他们打劫穿那么好干甚么?你我身上这烂褂子,万一被抓,别人也想不到是千门,最多被当作盗门。”
“有啊。”沈寒舟摇着扇子指导道,“民不聊生时,再略施小计,让百姓略微富起来一点,家家户户多一碗粥,他不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救苦救难的裴太师’?”
彭兴州望着她的侧颜,手掌心悄悄擦着紫铜手炉,他也深吸一口气,好久点头道:“也是,你一个女人家,分歧适到处抛头露面,当阿谁出头鸟。”
天井幽深。
“若真如寒舟所言,那这件事就是超出我们设想的大事情,对方是有权有势的裴太师,现在贤人病重,太子也是个病秧子,不管事,说刺耳一点,半个皇城都是裴家的,他如果以此发难,我们都很难满身而退。”
是以,他大为感慨,挑了半个月,专门选了这套有湖的,往书香家世的方向好好收整了一下,筹办效仿李妍他爹,先打造一个读书世家的背景。
沈寒舟说得云淡风轻,听得两人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机会成熟了。
这一番话,乍听之下非常吓人,可细细一想,竟然有理有据。
职位越高,权力越大,人道的缺点便也被欲望鼓励得更加激烈。
“如果是针对飞龙山庄呢?”沈寒舟俄然道,“女宅是丁高的,丁高是裴应春的人,而裴应春的心头刺,约莫就是李丞相变法后富国强民了。”
他迟缓扒开手中扇片,一边揣摩,一边道:“如果我是裴太师,日日听人记念李相,到处都能看到李相留下的政治遗产,那我夜不能寐,妒忌发疯,为了摆脱他,我乃至不吝毁掉李相留下的基业,将大晋贸易摧毁殆尽,让百姓重新贫困起来……也不是不能了解。”
彭兴州语塞,抱着怀中紫铜手炉搓了好几下,连连大喊:“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
李妍抬高身子,想看看那群黑衣人是甚么来路。
在于田使者不测身亡,女宅院墙坍塌以后,丁高没有任何行动,乃至没有要补偿,只是命人一个劲地挖坑,将石头从宅子里运出去。
且不说裴应春确切和李清风有值得提刀血战的仇恨,就凭他本就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脾气,失势以后做出这类事情,还真的不奇特。
彭兴州选宅子的时候,恰好黎家大火滔天。
以后不出五日,西域圣石的代价飞升三倍。
“我们觉得中原江湖都讲究一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没想到另有不测,看来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匪贼。”为首的胡人嘲笑一声,大手一挥,身边人纷繁拔出大刀。
她眯着眼睛,细细看了半天,没瞧出甚么特性来。
彭兴州愣了下:“为甚么?”
“你的意义是?”彭兴州更加惊奇,“……你是筹办不管了?”
“此人……他如果这么干,那不就是个疯子么?”彭兴州不体味裴应春,他不明白,半张着嘴,难以置信,“大师都穷了,对他有甚么好处啊?”
树下,几个黑衣人亮出长剑,与马车前的胡人对峙着。
氛围剑拔弩张。
黑衣人冷哼一声,看模样极其高冷。
本来一块石头五两银子,现在十五两,二十两……一时候,全部青州一石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