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潘阳返来了,天然欣喜非常,他们累死累活干了一整天,就挣了两个工分,坝上固然管饭,但炊事极差,供应的又少,爷孙两个压根就没吃饱,张学兰早晨烧了中午留下的肉块,小肠大肠一块爆炒了,蒸了一大锅馍馍,端上桌就被统统人狼吞虎咽一扫而光。
潘恒春看到拴在窗户下的两只野鸡了,恰好他明天砍了藤条返来,这会儿也没事,坐在二层石台阶上,筹办用藤条编个鸡笼。
晚餐后,统统人闲了下来。
潘阳挨着潘恒春坐,用砍刀把藤条上的倒刺砍平整了递给潘恒春。
实在这个时候去供销社买东西,除了特别几样米面粮油必须用到票,大多糊口用品已经能够直接用钱买了,比如盐巴,一毛钱便能够买一包,可张学兰会过日子,平时省着用,家里还剩两张盐票,想着年前总得用掉,不然翻过这个年初,来岁就是想用也过期了。
潘士云在厨房里小声道,“阿哒,我看娘还气着呢。”
“兆科,比来没见着你啊。”
一起逛逛停停,总算到了供销社。这还是潘阳头一回进他们村的供销社,不得不说,他们村的供销社可比县城里的范围小很多,一进门就是青石台,青石台背面是货架,货架上摆放的也就是村里常常用到的糊口用品,诸如洋火、卫生纸、洗头膏、雪花膏等,再有就是布、棉花之类。
潘阳欣喜她,“别管你娘,她就那性子,过了时候她就忘了。”
王有田他爱人笑了,“毛线那东西哪是我们乡村人用得起的呀,先不说能不能买的起,关头是买它还得产业票,你看我们村哪个有产业票的?”
爷两个聊着天,手上的活也没停歇,不过一会鸡笼就编了出来,小口大肚,直接把鸡罩出来,再反扣上筛子,简朴费事儿!
潘兆科面上呵呵笑,嘴里瞎扯淡,“能去哪儿发财,我这是去哪儿要饭,发财哪轮得着我啊。”
如果有毛线的话,她想给孩子们织几件毛衣,现在这个气候恰好能穿得上。
如果是平常,潘士云能够直接喊张学兰拎了,可她娘中午才训过她,她这会儿内心堵着气呢,不想也不敢使唤她娘,反倒是她阿哒,比来感受很好说话,待他们也有求必应。
布有,棉花也有,可潘阳却没见着毛线,就问王有田他爱人,“没有毛线吗?”
闻言,王有田他爱人称了一斤的粗盐,用油纸包上,递给潘阳,“还要别的吗?”
潘阳正忙活呢,潘士云蹭到他身边,扯扯他小褂巾子,小声道,“阿哒,我帮把水拎出来呗。”
潘阳提了东西快走归去,把盐递给张学兰。
潘阳顿时了然,他们村祖上几代都是老农夫,有哪个像城里人那样有个正儿八经事情能分个产业票的?
潘阳手上都黄黄的咸菜水,舀水冲了动手,单手把水桶拎到厨房,还知心的给潘士云直接倒水进锅里。
潘恒春爷孙两个傍晚了才从坝上返来,糊得满腿泥巴,爷孙两个倒是没白手返来,坝沿上有藤条,二人放工后趁人走光了,顺手砍了两捆藤条,抱返来全扔在了院里。
“潘兆科,盐没了,你去供销社买点盐返来。”
潘阳应了声,他口袋里装了几块钱备用,正要出门,张学兰喊她,“等下,我去拿盐票给你。”
潘阳笑道,“瞎忙活呗,让我买点盐归去。”
他们村分村东和村西两个大队,潘阳他们属于村西大队,村里就一个供销社,位置正幸亏村东和村西中间。去供销社的路上,潘阳遇见了村里的几个熟人。
布和棉花是必然要买,不过不是现在,她得让张学兰亲身过来挑,买甚么色彩,买多少丈布,她内心有底儿,她这个门外汉就不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