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毕,他轻聿一口气,将信重新放回桌子,道:“大人,董县丞信中说得倒是真相,眼下龙溪县学也是用人之际,要让他以龙溪县令的身份保举职员来清源县学担负学正和教谕,委实有些能人所难。如果从龙溪县学里借调教谕,略不留意,龙溪县学的学子闹将起来,冯刺史那儿他免不了挨上一顿怒斥。他的意义是,既然是清源县学要用人,就应当在清源本地寻觅合适的人选。”
姚度道:“这佟家啊,在清源可有些年初了,早在前隋大业年间,他们家便是我们清源本地的书香家世,传闻在前隋的炀帝继位那一年开的恩科里,佟家另有人中过进士二甲头名,赐进士出身,离这一甲的进士落第就差了一步之遥啊!啧啧,了不起!”
“冤啊,士曹大人,您瞧小的这身打扮儿,像是去找乐子的人嘛?”
崔耕又问:“既然董县令安然返来,那就是说龙溪县的匪患已除了呗?”
从龙溪县风尘仆仆返来的驿卒秦良油,此时衣衫狼籍蓬头垢面,活脱从匪贼窝里逃出来似的。
崔耕嗯了一声,道:“记得,莫非这还跟佟家有关?”
秦良油苦着脸叫屈道:“小的到了龙溪县后足足等了两天,才等着董县令返来。见到董县令后,小的将县尉大人的手札亲身交到了他手里。这不,一拿到董大人的复书儿,小的便立马赶返来了!闻闻,您闻闻,俺这衣裳都酸臭酸臭的……”
秦良油为了力证自个儿明净,愣是一劲儿地往姚度身上蹭着,熏得姚度连连掩鼻让步。
姚度见着崔耕的神采,凑畴昔低声道:“大人无需多虑,这股子山匪八成也被董县令追剿得元气大伤,短时候内必定不敢来犯。即便山匪来犯,也不必然会是我们清源县啊?论富庶,莆田县可较咱清源强太多了。眼下,还是县学之事为重啊。就在方才,宋温那厮又借着胡县令的皋比在催卑职了!”
崔耕暗呼苦也,把董彦吐槽了个遍,你妹啊,你出动全县衙的人马,还从泉州府求来三百救兵,死伤这么多人竟然只是赶跑了山匪?他娘的,还往我清源这边赶?这不是坑我呢吗?
秦良油道:“比来龙溪县一带不知从哪儿冒出一批山匪来,已经祸害了龙溪境内的好几个庄子,搞得民气惶惑。这不,董县令从泉州府求来了三百救兵,并且亲身带着全县衙的衙役民壮,进山剿匪去了。”
姚度嗯了一声,倒是感觉崔耕有点小题大做。他在清源县衙干了这么些年,就没传闻清源县出过匪患。再说了,莆田清源毗邻着,山匪若不是眼瞎,也只会洗劫莆田县啊,如何能够会盯上清源县。
崔耕和姚度纷繁瞪大了眸子子,咧着一张嘴,一副不成思议的模样。
一样身为读书人的姚度可受不了崔耕这么埋汰读书人,紧忙改正道:“的确,孔孟门下向来是看不上整日与孔方兄为伍的商贾,以是卑职之前就说过,由大人来牵头重振县学,比登天还难!不过董县令在信里不是已经给大人支招了吗?只要大人能请得动本县佟家的佟老爷子出山担负学正,那统统题目皆迎刃而解了!”
他虽写不出一手好字儿,但不代表他不识字儿。很快,他便将董彦的亲笔手札看完,以后沉闷地坐着,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一想到这股山匪如此爆表的战役力,再想到本身县衙里不管是战役力还是兵器设备都渣渣到底的三班衙差,崔耕感受清源县尉这个位置,还真他娘的难坐!
崔耕看了眼已经满面疲态的秦良油,挥挥手让他先回家歇息,继而重新拆起董彦托他带给本身的那封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