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不等老曹暴跳如雷的发问,曹月婵直接将桌上一封信捡了起来递给老曹,让他看完再说。
随即,他笑着耸耸肩,问道:“我的事儿一会儿再说,陈县丞这是要去哪儿啊?”
……
刚拔开门栓,嘎吱一声,院门被人从外到里推了开来。
陈子昂几乎被院门撞倒在地,气得大喊一声:“何人在本官院外莽鲁莽撞?”
老婆陈氏是陈子昂当年肄业时恩师之女,贤能淑德,生着一副菩萨心肠。
陈子昂宠溺地摸了摸陈氏的头,乐道:“估摸着胡县令调集全县商贾士绅和富户到县衙赴宴,首要也是为了城外山匪猖獗和这段光阴城内如何安宁民气之事。放心,用不了三四天,泉州府那边必定会派出重兵来剿除城外山匪,届时东门必会重开。让翠儿随便买点米就好,不消买太多。”
曹月婵说罢,不管老曹的激烈反对,自顾叮咛起伴计们开端上门板关钱庄。
方铭细心对比了一番以后,说道:“来了很多人啊,不过也缺了好些人。”
“时候差未几了,方智囊,你先点点人数,是不是你名单上列举的人选都到齐了?”独眼龙问道。
按理说陈子昂身为一县县丞,应当住在崇文坊这类清源城地段最好最贵的里坊。
不过自打他调任到清源以来,这崇文坊中就一向没有空宅出售。再者别看陈子昂是个京官,从天子脚下帝都长安来的,仿佛很了不起,但实际上陈子昂穷得很,压根儿就没甚么积储。
“是我,陈县丞。”
陈子昂听罢也是揣摩了一会儿,猛地神采剧变,声音有些颤抖起来,问道:“崔县尉,你…你是不是晓得些甚么事儿?”
他本是蜀中梓州射洪人氏,家里也只是浅显人家,不是甚么大族出身。陈子昂虽说是长安的京官,但京官也分大小也分贵贱,他不过是七品的中书省右拾遗,干得都是谏言调侃的差事,是一个没油水又获咎人的净水职官。
“完了完了~清源县城这是要遭大劫啊!”老曹苦着一张脸,唉声感喟道,“这山匪扼守了东门城楼了,县衙又被山匪占了去,连县尊大老爷都被山匪暗里挟持了。天呐,大唐建国近百年,的确是闻所未闻之事啊!婵儿啊,这可咋办,聚丰隆刚有些转机,这清源县的天就要塌了啊!”
此时天气越来越暗。
崔耕没有正面答复陈子昂,而是自顾说道:“再者!封城之事多么严峻,胡县令又是擅自封闭东门,又是发书记示,可曾与你与我有过知会?陈县丞就一点都不感觉各种事情都透着古怪?”
“另有,明天是休沐的日子,给您送请柬的公差,要么是门房,要么是那几个马夫或杂役,你可记得来人的边幅,之前见过吗??”
到了清源出任县丞以后,别说崇文坊一带没有空置待售的宅邸,就算有,陈子昂也购买不起。
“少了陈县丞,少了聚丰隆钱庄的曹家,少了南北货栈的田文昆!咦?”
“哎呀,别管他胡县令还是张县令了,婵儿啊,清源县城现在已经暗中被山匪节制了,咱可如何办啊?”
陈子昂没中进士之前,她便嫁给了陈子昂,算是同甘共苦过来的。
“嘶~~婵儿,他说得都是真的?”老曹看完信以后,颤颤巍巍地将手札递还给了曹月婵,不敢置信地问道。
陈氏用手悄悄地掸了掸方才披在陈子昂身上的外袍,点头道:“对了,传闻明天白日东门被关了,说是城外闹山匪,要封城三四天。明天我让翠儿多买些米返来,免得米商趁机胡乱涨价。”
此人话音刚落,陈子昂便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嗤……我的夫人呐,你但是堂堂县丞夫人啊,谁敢涨你的米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