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从腰间解下软剑,这柄软剑如丝缎普通,缠绕在腰间,她进宫时,宫门保卫也没查出来这是柄剑,但当时到底没敢在太前面前真亮出来。
苏风暖摆布无事,想不出无能甚么,便陪在她身边待着,昨日话说很多了,喉咙不适,本日懒得说话,不能谈天闲谈,顿时感受出百无聊赖来。
苏风暖点点头,拿着剑便舞了起来。
“好!”刘嬷嬷鼓掌,“小丫头舞得真好。”
苏风暖只能点头。
刘嬷嬷笑起来,“你是看我身子骨老不顶用了?听了你外公的话,怕我有个甚么闪失?你放心,嬷嬷不至于被你舞刀弄剑几下就闪着。”
苏风暖看着绣品,这副绣品不大一块,她揉吧揉吧一把就能抓在手里团起来,不由问,“这是衣裳吗?这么大一块?他也不能穿吧?”
苏风暖扯弯了嘴角,“曾经有一个牛鼻子老道也这么说。”
苏风暖顿时笑逐颜开,对老嬷嬷也没那么惊骇了,主动上前搀扶着她回了屋。
一段剑舞舞罢,苏风暖收势,一身清爽,并不见汗水淋漓,她所站之处,风仿佛都凉了。
刘嬷嬷慈爱地笑道,“小丫头再近些,我这眼睛花,让我细心看看你。”
“对劲对劲。”刘嬷嬷点头。
午后阳光极热,院中知了不断地叫着,服侍的婢女、小厮都躲得远了,拿袖子遮着骄阳。
这位老嬷嬷已经八十多了,固然是个奴婢,但因教诲了两后,辈分极高。朝野高低,天孙公卿,连太后和皇上也算着,都对她敬让三分。
老嬷嬷当日便来到了王府,由人搀扶着,走路颤颤巍巍的。
苏风暖本来是想哄住老嬷嬷,对于着不学板死人的端方,但没想到与她聊了一会儿天后却发明,诚如王夫人所言,刘嬷嬷真是见多识广,人固然老了,却一点儿也不胡涂,与她谈天,非常镇静。
苏风暖眨眨眼睛。
“他呀,我熟谙他。”刘嬷嬷笑了起来,“他鼻子大,生起气来,跟牛鼻子似的,你叫他牛鼻子老道,最贴切不过。”
王禄将苏风暖叫到老嬷嬷近前,见过面后,便对苏风暖说,“刘嬷嬷年事大了,别说磕着碰到,就是给气着,你都吃不了兜着走。以是,你别想混闹,好生学礼节,甚么时候刘嬷嬷说你过关了,甚么时候就不消学了。”
刘嬷嬷笑着说,“这是锦缎的祥花,就是要一小块布一小块布的绣,到时候缝在衣服上。”
苏风暖只能谨慎翼翼地走畴昔,站在她面前三步的间隔。
王禄交代王夫人将刘嬷嬷安排到苏风暖的住处,从衣食住行到礼节闺训,寸步不离地教诲。
苏风暖收了剑,上前问,“嬷嬷看得可对劲?”
这些年,苏风暖不说跑遍了天涯天涯,也算是跑遍了大江南北,自夸见地颇多,但有些奇闻趣事,由刘嬷嬷说来,她听着也是风趣新奇。
刘嬷嬷笑起来,言而有信地说,“酌情学。”
苏风暖挽着剑花,变幻着花腔,剑影翻舞,人影闲逛,光影纷杂,衣袂飘摆,令人目炫狼籍,几近分不清剑与人,仿佛剑与人合为了一体。
刘嬷嬷对她打量半晌,笑着说,“小丫头是个有福分的人。”
她刚一解下,刘嬷嬷就奖饰,“真是把好剑,防身用最安妥不过,软的跟缎子似的。”
苏风暖笑着说,“这是从牛鼻子老道那边打劫的。”
苏风暖点头,“学过点儿,舞刀弄剑的花架子。”
内心腹徘,外公不愧是官居高位多年不倒,连国丈都谦逊三分的人,真是老奸大奸。
独留下苏风暖看着苏夫人拜别的背影不幸巴巴的,那小眼神连王夫人都不忍心了。
她支着下巴瞅着刘嬷嬷的绣品,看了一会儿,问,“嬷嬷绣的这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