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笑道:“那就让你老子娘再卖你去别处。说不定卖到窑子里,你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糊口呢!”
依兰照着孟夫人和紫菱的唆使,将煎有红花的汤药倒了一碗,又仓促忙忙地拿脱手绢把药渣包好,塞进衣袖里。
贾雨村这才看向端跪在地上哭泣的依兰,道:“我听安琪说啦,不过是打碎一个碗罢了,也不是甚么要紧的事。你且起家罢。”
安琪清算了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药罐里,问道:“这内里不是另有安胎药么?”
安琪赶紧道:“且慢!”
依兰后背接连吃了几棍,直疼得连连告饶,嗟叹不断。
娇杏上前向孟夫人存候施礼。
贾雨村低头干咳一声,回身在炕上坐下,道:“原是我要过来看看你,适值又到了定省的时候,才与娇杏一齐过来。若你这也要多心,倒是我不该来啦!”
依兰唬得浑身颤栗,眼泪婆娑,泣道:“太太明察!我不过是偶尔与安琪在花圃里会面,大要跟她客气两句罢了。谁是依兰主子,依兰还分得清。”
孟夫人冷冷隧道:“我不管你是故意打翻也好,还是偶然打烂也罢。总之,此次是你渎职!渎职的主子跟废料有何辨别?留下来也是华侈粮食!”
安琪问道:“这碗药是给姨奶奶的么?”
孟夫人看向门外的天气,这才心神稍定了些,向娇杏笑道:“现在你有了身孕,今后定省就免了罢。不然要烦劳老爷护送过来,倒显得我不识大抵了呢!”
说罢,孟夫人便向紫菱使了使眼色。
安琪走出来,在依兰身边跪下,道:“安琪有话想说。老爷太太听后,再想如何惩罚安琪和依兰,悉随尊便。”
依兰一听这话,赶紧哭道:“太太,你要打我骂我都轻易,只是别撵我出去!虽说我跟着太太还不敷一年,但也是忠心耿耿,经心极力的奉侍!太太您不幸不幸我故乡的田不敷耕,我老子娘亲上有六十岁高堂要奉侍,又有我四个不敷六岁的弟弟mm要用饭。现在我这么一归去,今后家中的生存可如何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