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视线的是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的淡绿色帐幔,头顶上一袭一袭的流苏,随清风摆动。安琪只觉身子生硬,不由动了动。双手触摸之际,又感觉身下那繁复华丽的云罗绸入水般泛动,光滑温馨。
安琪双手紧紧地搂着浮木,不敢有涓滴松弛,只是现在她眼皮实在太重了,双眼望着江水久了也有些头晕,竟在不知不觉中昏了畴昔。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小女人道:“若不是我们家老爷见你浮在江面上,命人把你救上来,又请随行的李大夫替你诊治煎药,只怕现在你已经死啦!”
娇杏顿时大吃一惊,只得整小我倒在地上,滚到船舱外。她皓齿咬住镰刀的木把,去堵截双手的麻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觉牙齿酸痛,但总算割开了手上的粗绳。
安琪猛地一惊,干脆身子飞扑上去。
船夫顿时痛得哇哇直叫,右手握拳,“咚咚”朝安琪背后猛冲了几拳。
固然安琪双目紧闭,但潜认识中,一股力量支撑着她必然要活下去。
安琪闻名誉去,顿时眼睛一亮,惊为天人!
“晓得啦!”远远地听得一声回应。
安琪惊道:“这么说,我没有死?”
安琪身子受力,在水中与船夫冲散。她七窍入水,兀自用力挣扎,尽力将双手向上。只觉右手抓到一物,也不知是甚么,赶紧双手紧紧扣住。脑袋浮出了水面,定睛一看,本来是一块浮木!
小女人赶紧道:“看起猛了头晕。”说话间,已托着安琪的身子,让她半躺在榻上。
小女人道:“你方才复苏,身子还虚着呢。要谢我们家老爷,不必急于一时。”
安琪眸子一转,喝道:“跟我出去!”
“我也去回太太!”
“蜜斯这两日寝食难安,我这就奉告她去……”
安琪道:“如此真是多谢了你家老爷的拯救之恩!”
待娇杏解开身上的束缚,到船帮处俯身一看。滚滚长江当中,那里另有安琪和船夫的踪迹?
安琪悄悄地听着那些响动,又感觉身下柔嫩温馨,便尽力展开了双眼。
忽听得一个如梦似幻的声音道:“杜若,去请李大夫了吗?”
一阵脚步声传来,又轻又快。安琪闻声看去,只见纱幔掀起,一个八九岁的小女人凑上前来,呵呵笑道:“你总算醒啦!”
安琪背心快被打散了似的,疼得眼泪直流,却仍旧不肯松口。
船夫趁她分神之际,左手快速握上木把,便要去夺安琪右手中的镰刀。
榻前的小女人转头喊道:“你们别忘了,再请李大夫来瞧瞧!”
说话间,又都纷繁散去了。
船夫左手背上的皮肉仿佛被安琪咬掉了似的。他只得先松开了手,连连叫唤道:“你是条硬男人!快松口罢,我左手快没啦!”
安琪见那女人生得超凡脱俗,恍若不食人间炊火的仙子普通。不由望得痴住了。
小女人笑道:“这里是我们家老爷的官船。”
所谓刀剑无眼。船夫害怕安琪手中的镰刀,只得悻悻地与安琪对峙着,双双退出了船舱。
现在木楼上缓缓走下来一名女人,打扮与众女人分歧。但见她身着月白银线绣竹衫,外穿浅紫月白绣花褂,下身是月白纯色洋绉裙。靥似姣花,眉如笼烟。含情双目,星光点点。樱桃朱唇,轻风拂拂。纤腰柳摆,言行幽雅。文静如何,翠竹清幽。
不时一股紫檀香飘来,安琪感觉幽雅宁静。本来塌边便是窗户,精美的雕工,罕见的木质。窗外青山绿树仓促而过。
安琪本来想到了船头,再呼唤岸边的人帮手。但是见两岸皆是青山翠石,那里有甚么火食?不由得面色骤变。
那船夫固然干瘪,但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天然比安琪有力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