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赶紧劝道:“嘘,你小声些罢。不怕奉告你,那县太爷贾雨村补升此任,听闻乃贾府王府之力,这薛蟠既然是贾府之亲,那县太爷岂有不顺水行舟作个整情面之理?这还那里用得着贾府的人再吱声出面呢。”
安琪内心顾虑英莲,夜不能寐,忽听得一阵婉转的琴声从窗外飘进。
柳湘莲喜道:“本来安兄弟与鄙人竟是同道中人!”
安琪安抚了柳湘莲一番,又怒道:“莫非说他们官官相护,就没有了个国法了么?”
柳湘莲笑道:“听安兄弟的口音,仿佛并非金陵人士。不知此次入都,是为探亲还是探友?”
柳湘莲道:“安兄弟,现在我只劝你死了这条心罢,那丫头现在已经跟了呆霸王薛蟠,别说你想抢返来,就算是见上一面也难啦!”
柳湘莲道:“这薛蟠表字文起,因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是以宠嬖放纵,遂至老迈无从。且他家乃是皇商,虽有百万之富,却脾气豪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得几个字,整天还是斗鸡走马,淫佚无度!”
柳湘莲惊道:“哦?安兄弟如何会熟谙她?”
安琪心想:“我与他素未会面,固然瞧着正气凛然,但他既有龙阳之癖,我安知他究竟有何用心。”
柳湘莲笑道:“鄙人最喜到处游山玩水,如此一来,我们今后可结伴随行啦!”
柳湘莲与安琪相谈和谐,因不知她是女儿身,只觉生得娇媚风骚,乃罕见的人物,因而打心底喜好,势需求结识为知己老友。因而一起上对安琪照顾全面,无微不至。
本来柳湘莲系世家后辈,只因父母早丧,遂读书不成。他生性爽侠,不拘末节,酷好耍枪弄剑。又最喜串戏,且都是些生旦风月之戏文,是以为人多情,凡是长相俊美的男人皆情愿结识,那冯渊便是他当年游历交友的老友。加上柳湘莲打赌吃酒,眠花卧柳,无所不为,是以常常被人误认作优伶一类。
只是安琪因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又因传闻他与冯渊的是非,因而心中总有一层隔阂。
柳湘莲悄悄点头道:“本来如此!实在我并未见过阿谁丫头,不过是听冯兄说她是个绝色美人,既然连安兄弟你也如许,猜想定是错不了了。只可惜此等才子,我柳湘莲无缘目睹一面,实乃平生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