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顿时吓得花容失容,惶恐之下,竟钻到那长凳底下去了。
杜妈妈心想道:“那小贱人不在马车上,定也跑得不远!”
“老娘是城里醉香院的杜妈妈,小子你也不探听探听。敢拦老娘的道,吃了大志豹子胆了么?”杜妈妈喝道。
又听贾蔷道:“她往那边跑啦!”
杜妈妈信觉得真,一迭连声地笑道:“多谢蔷二爷,多谢蔷二爷!”说罢,右手一招,带着四个打手,便朝着前面追去了。
小厮嘲笑道:“我还觉得是何方崇高,如此放肆放肆呢,不过是倡寮的老鸨罢了!你也不探听探听,我们这车里坐着的谁。说搜就搜,我看你们才吃了大志豹子胆呢!”
小厮对劲道:“如何啦,怕了么?你如果不怕触怒马车上的两位爷,尽管上去搜!”
那马车上的两位公子相互使了使眼色。一人回身在安琪身上的长凳上坐下,下摆一截蛋青色的丝绸锦缎,端的遮住身下安琪那缩成一团的身子。
贾蔷当即关好车门,回身向那保护安琪的公子使了使眼色。
安琪重心不稳,身子随之偏倒,顿时吓得花容失容。
两位公子相互对望了一眼,便不再出声。只听得那妇人又道:“小贱人必然在那马车上,给我搜!”
小厮应诺一声,当即跳上马车。“驾”地一声呼喊,顿时马车奔驰进步。
小厮道:“这位爷,便是我们宁国府珍大爷的侄儿,蔷二爷!”
那两位公子面面相觑,猜想这个女人如此惶恐,被逮到结果必然不堪假想。他二人正要商讨,又听得马车外小厮喝止道:“欸,你们是甚么人,凭甚么搜我们的马车?”
他二人甚感不测,正要细问。只听得窗外飘进一名妇人的声音怒骂道:“阿谁小贱人必然跑不远,抓到给我往死里打!”
安琪双手合十,放在唇边,战战兢兢隧道:“嘘嘘嘘,我只是暂借你们的马车躲一躲,千万别出声!奉求,奉求!”
杜妈妈见那小厮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又见他底气实足,穿戴的衣料不是平常的小厮可比,便也不敢冒昧,只道:“你们这车里,莫非还坐着天王老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