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蔡吉一声娇叱,天空中漫起无数斑点直落到正在奋力渡河的袁军头上。悲鸣声顷刻时响彻了整片水域,中箭的兵卒扭曲着痛苦的身躯跌入河中。但是这也只是血腥搏斗的开胃菜罢了。在齐军打头阵的十艘楼船上,每艘都装有一部投石器。其大小与能力虽不及陆上的投石机、轰隆车,但齐军所利用的弹丸倒是这个期间独一无二的利器。这是一种用纸和麻皮裹成的圆球,重约五斤,表面涂有天然沥青和黄蜡,内部配以硫黄、窝黄、焰硝、麻茹、乾漆、砒黄、定粉、竹茹、黄丹、黄蜡、清油、桐油、松脂、浓油制成的异化物,贯一条长一丈二尺,重半斤的麻绳为弦子。
郭图听罢,不觉得然地冷哼一声,反问道,“莫非殿下想在鬼域之下,坐视三殿下担当大统?”
北岸上的袁谭目睹袁绍的战船失火亦是心急如焚。只可惜他这边的战况比河面上也好不到哪儿去。齐军一经登岸就对袁谭部建议了狠恶的打击。而袁谭则仗着身边兵马皆是袁家精锐抖擞反击。起先袁谭尚能半渡截击,可跟着登岸的齐军越来越多,一干人得只得缩在先前用小舟搭成的围栏中勉强戍守。只是如许一来,就算袁绍上了岸也南逃齐军围歼。更何况他上不上得了岸还难说。
趁着一轮箭雨压抑的余威,楼船上的一群齐军齐力牵动投石器的拽索,炮梢猛地翻转,将皮窝中的弹丸轰然弹出,直射敌方船只。只听轰然数声巨响,袁军战船上腾起数道火光,刹时就在船面上燃起了熊熊烈火。本就被巨响和火光吓得惶恐失措的袁军哪儿会故意机赶去灭火。反倒是被这从天而降的天火,惊得慌不择路,四下里乱冲乱闯,硬生生将船上的袍泽挤下了河。
尚在领兵抗击的袁谭听郭图这么一说,当即瞪大了眼睛指着河面结巴道,“父皇不是...还没...”
“夫君看够了没?”一个穿着富丽的年青女子自男人身后的马车上走了下来。如果是河内的王谢也必然能认出此女乃河内司马家的新妇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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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图见袁谭的神采由凝重转悠移,又由游移转为不甘,心知的话见效了。因而也不等袁谭做出定夺,郭图便抢先一步朝着管统大声喊道,“陛下已薨尔等速速护大殿下突围”
袁绍地点的战船也被齐军的火弹击中堕入了一片火海。慌乱中亲随护着袁绍跳下战船攀上了四周的一艘划子。这位曾经锦衣玉食,在邺城深受贵妇欢迎的大陈天子,现在却浑身泥水,发髻狼藉,如落汤鸡般与一干贴身保护,划着划子冒死往北岸赶。
话说司马家也算是乱世当中比较会运营的一个家属。特别是司马懿的兄长司马朗不但在故乡平皋收拢流民,开开荒田,还放下了世家的矜持,主动与平皋张家这等既有财又有势的处所豪强联婚。不过这统统同东莱的蔡安贞比起来可就黯然失容了。蔡安贞以一介孤女之身,竟能在毫无根底的东莱边郡置起一方霸业,实在可谓前无前人之古迹。司马懿自大饱读诗书,具有治国平天下之志,却也看不出蔡安贞的套路。若说蔡安贞师从管仲,那为何天下读《管子》的人浩繁,没有一人能像蔡安贞这般谋得一番霸业?莫非真如外界传闻的那般,此女会妖术?司马懿向来不信鬼神,对这类说法天然是嗤之以鼻。
只一眨言的工夫就稀有十人消逝在了湍急的河水当中。但这也给其他袁军指了条“活路”。以为跳河能够逃过天火烧的袁军旋即开端噗通噗通争相跳河弃船而去。但是四月的黄河河水还是冰冷砭骨,那些半渡跳下河的兵卒很多没游多远,就被冻到手脚抽筋,又如何游获得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