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太史慈和张清听罢禀报立马双双皱起了眉头。一旁的别驾辛毗更是忙不迭地拱手进言道,“使君,高纳定是得了风声。欲裹挟百姓狗急跳墙也!”
可辛毗倒是不放心道,“使君,高纳既已备战,光凭千余府兵怕是难速战持久。”
“郎君此言差矣。据余所知张清调拨易城兵入南皮正冲高家坞而来。只待郎君进城。便出兵围歼高家坞。”甄耕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火上添油道,“试问若仅为抓捕郎君一人,何必出动两地府兵?可见官府一早便故意借私运一案肃除高家坞!”
高纳一扭头目睹叫住他的竟是夙来闭门不出的一川子不由愣在了当场。本来自从一川子被高纳强行“请”来高家坞后,整日不是窝在屋里看书,就是跑去漳水边垂钓,从不正面答复高纳任何题目,更别说是替高纳出运营策了。哪曾想本日这老头儿竟俄然转了性子主动同高纳搭起话来。不过惊奇过惊奇,回过神来的高纳赶紧朝一川子抱拳应对道,“是,太史使君召余等入府商讨剿匪事件。”
甄耕说对劲气风发,可慑于太史慈威名的高纳却只是颤声自嘲道,“应者云集?有太史子义坐镇冀州。试问何人敢冒昧!”
实在张清倒也不是妇人之仁之辈,他只是担忧利用火雷攻打高家坞会影响到府兵们士气。毕竟比拟文官出身的辛毗,曾经利用过火雷的张清对此物的杀伤力有着更加直观的体味。而高家又是渤海本地的大户,面对饱受火雷进犯的高家坞,渤海本地的府兵不免会产生兔死狐悲的情感。但此事既已触及到君上的安危,张清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因而下一刻他不再多问,直接抱拳领命道,“别驾言之有理,余这就差人调拨火器!”
高纳虽说一早就曾思疑过甄耕的身份,可现在听闻对方竟是魏国细作,还是吓得他一个踉跄几乎颠仆。而想到齐军即将,懊悔之下高纳直指甄耕痛斥道,“报信有何用!汝害苦高氏一门也!”
高纳乌青着脸点了点头,遂将一川子刚才的话同甄耕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甄耕听到一川子要高纳绝壁勒马时,这位魏国细作终究暴露了他的本来脸孔。就见他摸索着向高纳问道,“郎君莫不是要向官府自首?”
太史慈神采凝重地点了点头,旋即判定命令道,“佐治,汝随吾留城内收网抓捕群小。忠纯,汝点拨兵马,出城讨伐高家坞。”
甄耕这一叫完整坐实了高纳之前的猜想。未免民气浮动高纳从速将甄耕拉进一旁的议事堂中进一步求证道,“甄兄!但是私运之事轰动了官府?”
面对高纳的厉声指责,一早就故意机筹办的甄耕从速鼓起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道,“郎君勿忧。冀州参与私运者不止郎君一人。高家坞墙高沟深,易守难攻,郎君只需振臂一呼,冀州豪强必应者云集!”
听得“绝壁勒马”四字,高纳顿觉背脊一凉,暗想一川子何时晓得了私运之事。但是还未等他张口诘问,坞堡大门方向俄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高纳从速循声回望,目睹一骑飞纵入堡。鲜明恰是甄耕。高纳想起一川子先前所言,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且见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冲着翻身上马的甄耕问道,“甄兄出何事也?”
太史慈经辛毗如此一番提心,在沉默了半晌后。他又把心一横弥补了一句,“需求时可动用火雷!”
“戋戋太史慈何足挂齿,魏公麾下将星云集,郎君只需守住高家坞,待魏国雄师东进后。里应外合拿下冀州。届时不但高家可保万全,郎君亦能出任一郡之尊。”甄耕说完干脆当场一坐,向高纳收回了最后通牒道,“或是郎君将鄙人连同高家地步、财帛一并献于齐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