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的死很快传开了,有人唏嘘,有人感慨,暗里再提到陆二公子,就没了那种一言难尽的语气,而是叹一声到底是成国公的孙子,陆玄的弟弟。
动静传到朱将军府上,朱将军表情庞大极了,乃至有那么一瞬悔怨那日找上门去。
莫非是他想的阿谁意义?
冯橙眨眨眼,有着不解。
成国公夫人既肉痛孙儿的死,又愤怒儿媳的做派,冷冷道:“方氏,你再撒泼,就回华璋苑,甚么都不必听了。”
她躺在床上再没起来过,时睡时醒,很快昏睡的时候远比复苏时多。
冯橙看着这统统,只觉残暴。
出殡守灵满是耗体力的事,何况还要接受嫡亲离世的痛苦。
方氏也曾是在公婆面前恭敬有礼的媳妇,陆墨失落后,她痛苦,宣泄,公婆的包涵让她不知不觉忘了本分,肆意宣泄丧子之痛。
“那太好了……”方氏暴露一个笑,俄然短促喘气几声,咽了气。
“墨儿,你终究来了,母亲等你好久了。”方氏用力握住陆玄的手,眼神有些涣散,“你是来接我的吧?”
“陆玄――”她悄悄喊了一声。
方氏得偿所愿,跟随陆墨去了,对陆玄这个儿子却太残暴。
比起那两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甘与顾虑,这时候,他才真正感到落空。
陆玄略一游移,快步走了畴昔。
“为甚么?”
“人生不快意事十之八九,哪有十全十美的。我有了你,就有了天大的福分,再强求别的岂不是太贪婪了。让母亲安放心心走,我尽了为人子的孝道,于母子情上问心无愧。你说,我还难受痛恨甚么?”
林啸与贺北都笑着道好。
“陆兄另有甚么事交代?”
仿佛他身材的一部分也变空了。
陆玄冲林啸等人抱拳:“都城这边,就奉求你们照顾了。”
冯橙听了这没有花梢的情话,俄然鼻子一酸。
可他感觉,冯橙才是他的救赎,让他尝到了幸运的滋味。
“保重!”
他们是孪生兄弟,又有谁比他更体味二弟呢?
方氏不在乎陆玄这个儿子,她却心疼这个夫君。
对儿媳中年丧子的顾恤,在陆墨失落的这两年已经一点点耗损殆尽。
想到陆墨,陆玄难受起来,只是有些事还是不让冯橙晓得了。
她昏睡着,常常无认识念着“墨儿”。
人们都晓得,这将是一场耐久艰苦的战役。
人家冯三女人有长辈,另有兄长,如何还特地奉求他照顾呢?
冯橙偶然打趣说他是她的拯救仇人,她这是拯救之恩无觉得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陆玄把冯橙拉到怀中,怕她担忧,干脆把话挑明:“你怕我痛恨母亲偏疼吗?实在没有,那晚我装成二弟,也不感觉难受。”
“那三妹可要尽力了,说不定你工夫还没学成,我和你姐夫就把玉泉关打下来了。”
林啸感觉古怪。
方氏病重了。
各府都去了人拜祭,新帝乃至带着皇后去了一趟成国公府,让人们进一步认识到新帝对成国公府的看重。
这便充足了。
陆玄较着瘦了。
二人翻身上马,冲送别的人挥挥手:“都归去吧。”
他们或许会班师,或许会马革裹尸还。
她怕他存了心结,光阴久了生出芥蒂。
局势老是风云变幻,陆玄为母守孝还不到两个月,北齐又蠢蠢欲动,而被北齐占有的玉泉关是两国必争之地。
这日夜里,云层很厚,闷热得没有一丝风。
陆玄望了一眼冯橙,低声道:“其他都好,冯橙最放心不下mm,我们离得远,奉求林兄多照顾一下。”
冯豫、冯桃,另有林啸、贺北等人,送冯橙和陆玄送到城外。
可贵歇息的间隙,冯橙拉着陆玄的手,摸索提起方氏离世那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