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厢考虑,端清已经看完手札,转手推了过来,道:“你也看看。”
若水殿里安排平常,跟普通的道观无甚两样,端清先领着叶浮生绕到后堂,点了三炷香交给他。
走过试武亭,踏越听剑湖,他终究上了山顶,本来觉得是多么恢弘大气的神仙居处,成果等他上去了,才发明这里实在很浅显。
坐井观天,就永久只是井底之蛙,对于玄夙来讲他现在最缺的不是武功,而是身为掌门人的眼界和手腕,而这些东西若只是待在太上宫,是学不会的。
但是跟着五年前端涯道长驾鹤而去,色空禅师也闭门修行不问尘凡事,按理说是不会再有交集了。
“无相寺要开武林大会……呵,挺不错的,就是不大像和尚该干的事。”叶浮生放动手札,一只手端着茶盏,“葬魂宫右护法赵擎落在他们手上,无相寺召开武林大会,说是不敢擅专,实则是要借机把武林有些头脸的门派主事都请畴昔。依我看,恐怕措置罪人是其二,共襄盛举才是第一。”
叶浮生想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有‘血阎王’之称的赵擎?”
但是以叶浮生眼力,他当然不止看出这字的风骨含义,更着眼于刻痕本身――高低两字,各是一人笔迹,并且都平朴圆润,旁处不见涓滴裂纹。
叶浮生心中生出畏敬,他向石碑行了一礼,三人持续向前了。
玄素看着显小,实在年纪只比叶浮生小一两岁,因为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正式拜入太上宫,比叶浮生这么个才在克日扯干系出去的外户亲厚很多,以是这声“师兄”倒是当得的。
无相寺?叶浮生愣了一下,江湖上都说“东道西佛”,指的不但是东道端涯道长和西佛色空禅师两人,还代指他们背后的太上宫和无相寺。与这些年来太上宫人才残落、避世清修分歧,无相寺香火鼎盛、申明日上,门下不管亲传或者俗家弟子,都人才辈出,又因上任主持在六十八年前曾襄助大楚高祖,更是立名天下,莫说江湖,连朝廷都要给薄面。
玄素道:“何谓盛举?”
“这……倒不像是利器所为了。”
幸亏于他固然看着冷硬,心却柔嫩,能听进事理也看得清情面,不一味刚强,很有几分开明变通。
石阶绝顶是一面石碑,上面刻着简简朴单的两个字:忘尘。
太上宫避世多年,恐怕这一次的请柬也是面子工夫大过实际意义,这一点连叶浮生个外人都能看出,玄素没事理睬游移。他如果不想去,只需求打发了来人就一了百了,可他不但将人留下,还特地来找端清这个师叔商讨,实在就已经闪现了心机。
不过葬魂宫的右护法……
差在于他面冷话未几,能用一个字处理的毫不买一送一,做事也向来干脆利落,只如果然的错了,就毫不讲情面,犯在他手上的话根基就一个字――惨。
玄素跟端清打仗未几,几次见面都感觉后者冷然不好靠近,固然他脾气纯善对长辈恭敬执礼,但也见机地未几去打搅端清,此次本觉得会被回绝,却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易。
端清的欺霜院粗陋得连个客堂都没有,天然也不是说话的好处所。叶浮生叮嘱了谢离两句,小少年乖乖留下练武,他就跟着端清和玄素往山顶去了。
虽说佛道都是方外之人,但到底教义有殊、行事生差,多年来太上宫与无相寺固然不说是老死不相来往,但也的确是不温不火,没多大友情。就叶浮生把握的谍报来看,也就端涯道长和色空禅师两人年青时于三次论道当中间生佩服,又在江湖事里共同进退数次,算得上至好,其他就再没甚么友情了。
端清开口道:“你感觉,太上宫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