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衡闻到了血腥味,他低头看着侏儒老者,对方冲他笑了笑。端衡这才看清,此人双手都齐腕而断,装上了两只精铁钩子,此中一只就正勾着一段肠。
“想跑,跑得了吗?”萧艳骨嘴角一勾,也像在脸上画了道钩子,尖尖细细,声音俄然就冷了下来,“都给我追,看看他们往哪儿跑!”
端衡脚下一勾一踩,稳稳踏住刀刃,身子一倾,三刀都压在背上。他将身材顺势一转,双掌疾出,把持住一人持刀手臂,借力打力,转眼间四攻八守,立定时脚下已扑倒三具死尸,被他把停止臂的那人也喉间见血。
说话间,他的左手在腰封上颤巍巍一探,摸出一块染血的令牌,递向了萧艳骨。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葬魂宫此次带来的都非庸碌之辈,除了面前这八个,另有其别人也在林子里,现在阵法破开,很快就将到此。他要杀光这些人难,要走也不轻易,较量到最后,恐怕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同归于尽。
萧艳骨听声会心:“宫主此番,是被贼子叛变出售?到底何人胆敢如此,艳骨必将其抽筋扒皮,为宫主一雪心头之恨!”
回想起刚才,句句都是摸索,萧艳骨心头发寒,却再也不敢游移,背着赫连御逃生。
背后,赫连御轻声道:“不急去见步雪遥,你带我……”
“老鬼是洞冥谷的‘勾魂使’。”侏儒老者声音沙哑,他瞥了一眼身后,叮咛部下人,“环境有变,全都杀了!”
一声闷响,刀刃落地,那杀手脚下踉跄,手掌后知后觉地抚上腹部,那边多了一条皮肉翻卷的口儿,内里的肠被扯出一截。
萧艳骨再不敢游移,她将银丝在本身身上也绑了一圈,背着赫连御往下爬,却听背后的人指导道:“向东,有巷子。”
比腾飞刀,金饰的银针在黑夜里几近无迹可寻,侏儒老者当机立断地将端衡一推,两人齐齐扑倒在地,听到了身后传来人体倒地的沉闷响动。
侏儒老者没有答复她,乃至没多看一眼,而是一撞端衡,后者立即会心,两人纵身而去,转眼就消逝在林间。
萧艳骨轻功不弱,但要在这峭壁上如履高山却实在犯难。幸亏她筹办得充分,袖中机括声响起,弹出一道铁爪银丝,她就借着此物在山石上腾挪,像只蜘蛛。
但是她毕竟是忍住了,低下头,避开了令牌,而是卸下本技艺上的铁爪银丝,递向赫连御,道:“事关严峻,部属无能,有负宫主重托。眼下这里不成久留,宫主还是先跟部属分开,再做筹算!”
萧艳骨喉头一哽,她背后已经出了一层盗汗,内心却不受节制地炽热起来,手几近就要伸出去接。
此处是个天然石台,内里有不过尺余的岩洞昝可居住。赫连御就坐在这内里,发觉到上面的动静,在萧艳骨下落时倏然脱手,差点把本身的部属惊掉了魂。
赫连御点头道:“艳骨啊,你年纪不过三十,还是个风华正茂的春秋。这个江湖混不下去,还能找个男人嫁了,相夫教子安度平生,凭你一手易容术,长筠想找你也不轻易。”
萧艳骨道:“我若弃了宫主,回迷踪岭后也逃不过魏殿主一剑穿心。”
电光火石之间,端衡一扯身上道袍,就势轮转,将一件布衣舞得密不通风,把暗器尽数扫落。但是没等端衡松口气,四名杀手已欺身而近,两人砍头,一人断后,一人矮身砍腿,势要封死他统统退路!
萧艳骨背后尽是盗汗。
一名杀手屈指在唇前收回一声哨向,端衡暗道不好,半晌后数道鬼怪人影闪现林中,个个身法奇诡,眨眼间插入战局。
端衡眉头一拧,还没来得及开口,眼角俄然瞥见了一线寒光,立即示警:“把稳!”